何修慕故作矜持,“不太好意思吧。”
“……”顧清渠:“錢包還我。”
何修慕:“你脾氣可真臭。”
周朔:“……”
那是您眼神不太靈光。
董淵突感氣氛不對,立刻出來打圓場,“今天我請客,幾塊錢的事情,都別再這兒唱戲了,假客氣什麽呢。”
何修慕就等著跟董淵抬杠,他一聲喲剛出口,措不及防被董淵抱起往肩上一抗。
“董淵,你有病啊!”
“何老板,你活著麽大沒被人套麻袋打一頓真是上輩子積福了。”
何修慕:“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董淵大笑,“求之不得啊。”
周朔在一旁看著,台下比台上精彩,他看不懂了,問顧清渠:“清渠哥哥,他倆在幹什麽?”
顧清渠冷眼旁觀,“不知道。”
周朔微微往下壓了壓身體,他腦袋往輕輕一歪,碰了碰顧清渠的頭,“那我們還回家嗎,再看會兒?”
顧清渠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話都不想多說一句,轉身就走,“不看了。”
何修慕被董淵扛著也不消停,他目送顧清渠出酒吧,揮著手卻是對周朔喊:“以後常來!”
這個時間點,路上的耗子都不出來瞎逛了,所以任何一點人為的動靜就會顯得格外突兀。周朔很緊張,他趟地雷似的騎著大二八往家裡回。
顧清渠坐在自行車的後座,跟以往的狀態不同,他坐得端正筆直,身體不斜了,頭也不搭著,呼吸聲壓著就可以當沒他這個人。
裝死呢。
明明是自己先下的手,此刻的周朔卻像一個被調戲的良家婦男,他心裡七上八下——顧清渠到底記不記得剛才的事?這不會又要冷戰了吧?
顧清渠不說,周朔不問,他不敢問。
兩個人悶葫蘆似的悶了一路,到家門口,周朔鎖自行車,顧清渠不動,也不開門,就站著等。
周朔沒聽見身後的動靜,回頭看,看見顧清渠半闔著眼,那狀態好像神魂都快飄走了似的。
“清渠哥哥,你又沒帶鑰匙麽?”周朔問。
“嗯,沒帶。”
周朔輕笑:“這麽理所當然啊。”
顧清渠蹙眉,不想多說廢話,“你動作快點兒,開門。”
周朔的心還虛著呢,他聽著顧清渠的話,連車也不鎖了,輕手輕腳地把鐵門打開,側開身體,讓顧清渠先進去。
顧清渠走得不快,但周朔沒跟上來,腳往後一縮,又出門了。
“你又幹嘛去啊?”顧清渠問。
“鎖車啊,”周朔咧嘴一笑,“這裡晚上賊多,車被偷了我可心疼。”
“你為什麽不推進院子裡放著?”
“太佔地方了,”周朔說:“爺爺沒事就喜歡在院子裡轉悠,我怕礙著他的路,再不小心把他絆倒了。”
心思還挺細的。
顧清渠嗯了一聲,很輕的聲音,夜太靜,周朔聽見了。
“身外之物,丟了就丟了,用不著心疼。”
周朔一愣,有點不太能理解顧清渠說這話的意思。
“什麽?”
顧清渠短促一笑,“你以後喜歡什麽就跟我說,我給你買。”
第44章 “你剛在看我啊?”
喜歡什麽?周朔現在就能說出來,可是顧清渠的態度太模糊了,他對酒吧裡的親吻閉口不談。
周朔後知後覺地發現顧清渠不常把矛盾和衝突甚至情感直白化,或者具體化,說的難聽點就是逃避,如果冷處理是第一選擇,那顧清渠絕對不會再往後看候選答案。
確實符合他的性格。
行吧,既然顧清渠想選自己能走的路,周朔只能按兵不動——眼下時機不對,周朔十分確定,就算自己把態度挑明,顧清渠也有辦法給他糊弄過去。
什麽困了、累了、喝醉了,第二天醒了,他笑意盈盈地往飯桌上一坐,能立刻給周朔表演什麽叫‘貴人多忘事’。。
算了,周朔心想,順著他來吧。
“你想送我禮物啊?”周朔順杆而下,他手裡捏著自行車鑰匙,吊兒郎當,“不用這麽迂回,明天去趟百貨商場,我看中什麽拿什麽,到時候你可別心疼了。”
沒一句正經話。
顧清渠狡黠一笑,“好啊。”
周朔被他堵了堵:“啊?”
“啊個鳥。”顧清渠真困了,他快速結束這場對話,“出爾反爾的都是狗。”
周朔:“……”
罵誰呢這是!
顧清渠笑得高深莫測,他轉身就走,沒走兩步又被周朔喊著了。
“清渠哥哥。”
顧清渠偏頭,“什麽?”
“我書包還在你那兒呢,現在還能拿回來嗎?”
顧清渠認真想了想,“放著吧,還學習呢,我房間裡的書桌寬,夠你折騰的。”
“瞧你這話說的,”周朔不以為然,“我就讀個書,已經努力在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能折騰出什麽花樣。”
那誰知道呢。
“睡覺了,”顧清渠轉身,他不看周朔,抬手揮了揮,“你也早點睡,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周朔看著顧清渠的背影,哀歎世事無常——睡覺?他今晚恐怕一夜無眠。
顧清渠睡得很好,尤其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確實能把已經發生的事情當做一場飄飄欲仙的夢,再跟夢裡的人一起,是由心而生的臆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