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顧清渠問:“您有事要跟我說嗎?”
“啊……有一件,”周國盛皺著沒有,很嚴肅:“清渠,你好幾年沒回來了吧?能回來一趟嗎?一起吃頓飯。”
說實話,顧清渠對於在周家一起吃飯這件事存有心裡陰影,更何況……
顧清渠第一反應是拒絕,但措辭得委婉,不能讓周國盛太傷心了。
“周叔,我……”
周國盛心知肚明顧清渠的回答,於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清渠,我挺想你的,你要是不忙,就回來一趟,我年紀大了,以後的日子確實見一面少一面。”
顧清渠徹底清醒了,他聽這話覺得不對,脫口而出:“周叔,您怎麽了?”
“我沒怎麽,”周國盛長歎一聲,“你薑老師走了。”
顧清渠捏著話筒的手顫了顫,他的音量徒然提高,“什麽!”
“快半個月了,夜裡突發疾病,送醫不及時,不過還好,他沒受太多的苦。”
顧清渠在生離死別方面沒太多經驗,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去對待這個事情,但確實難過。
見一面少一面,那也得有見面的機會。
周國盛說:“周朔回來了一趟,他去看過薑老師,又回學校啦。清渠啊你放心,你回來,你們倆碰不上面的。”
顧清渠頓口無言——周國盛居然會主動提及周朔,他太知道彼此窘迫的關鍵是什麽。
“我……”
周國盛心誠意切,“清渠,你回來一趟,我……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好,”顧清渠心一軟,答應了,“我下星期有空。”
第80章 許久未見
周國盛心情不錯,連帶著精神也好了很多,是這幾年很難得一見的狀態。周安言偶爾過來一回,看見了,忍不住問:“爸,有什麽開心事嗎?”
周老二不在家,有些話能跟周安言說。
“清渠要回來啦,我叫他回來的,就明天,”周國盛拉著周安言的衣服,聲音壓得很低:“老大,你去飯點訂一個包間,我們一起吃頓飯!”
顧清渠和周國盛產生了分歧,甚至是不可調和的矛盾,這種矛盾大概率跟周朔有關系。周安良早猜到了,但具體什麽事情他不知道,他爹跟他那位大侄子的嘴一個比一個嚴,對顧清渠諱莫如深。周安言早放棄打聽了,日子能照常過就行,誰走誰留都少不了一塊肉。但如今周國盛主動提了,周安言不確定這算不算一個試探。
這家人的心眼一個比一個密集。
周安言不動聲色,他拿不準周國盛的意思,“我們?”
“對!你帶上芝芝也一起!不叫老二了,不然都得喝西北風,就我們幾個!”周國盛眉開眼笑:“難得嘛。”
周安言想了想,又仔細問:“那周朔呢?要跟他說一聲嗎?”
周國盛表情一僵,心裡有鬼得十分明顯,“周朔在學校呢,來回不方便,不跟他說了,你也別告訴他!”
“……”周安言說:“行。”
院子的鐵門外有鑰匙開鎖的動靜,周朔推門而入,與二位長輩面面相覷。
周安言:“……”
老天爺讓他送上門的,這也怪不了誰了。
“爺爺、大伯?”周朔隻背了一個書包,來得很匆忙,“你們怎麽了?”
“周朔,你……”
周國盛的緊張是肉眼可見的,他正好給了周安言機會。
“沒事,”周安言攔著周國盛說話,他問周朔:“你怎麽回來了?”
周朔說:“大四要實習了,我來這邊學校調一些檔案。”
周安言說哦,又問:“那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早上。”
“票買了嗎?”
“還沒有,不急,”周朔心存疑慮,“大伯,到底怎麽了?”
“沒大事,一家人吃飯而已。周朔,正好你回來就別走了,明天晚上一起。”
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周國盛和周安言的舉動在周朔看來完全是沒通好氣的表現。
太不正常了。
周安言拍板做主,把周國盛急得直跺腳。
“不行!”
周朔目光一動,他問:“爺爺,為什麽不行?”
“沒為什麽!”
言多必失,周國盛閉嘴了,這會兒他進退兩難——不能在周朔面前提顧清渠,怕人發瘋;也不能給顧清渠打電話說周朔在場,怕他不來。
這怎麽辦?
周安言把周國盛和周朔輕松拿捏,他太了解周朔了,混小子吃軟不吃硬,盛情邀約他肯定不搭理,這種半推半就的遮掩才能控制他的好勝心,俗稱犯欠。
這一次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周安言想,他著實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且稀裡糊塗的感覺。
“周朔,你先回房休息吧。”
周朔不多問,他說好,乾脆利落地轉身就走。
周國盛一口氣下不去,他責怪周安言,又不敢讓周朔聽見,聲音壓得非常低,“你怎麽能讓周朔來!”
“為什麽不行?”周國盛假裝困惑,“我記得之前周朔跟清渠的關系挺好吧,好得能穿一條褲子了。他們倆個也有三年沒見了,您說的啊,機會難得。爸,怎麽了?他們吵架了,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呢?”
周國盛被問得啞口無言,他嘴皮子發顫,一個字也反駁不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