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組負責講倒數第二大題,公平起見,小組組員輪流負責講題,由於前兩天沈遲和余燃沒來,所以今天的所有題目該他們兩個上場了。
余燃伸出拳頭,在沈遲眼前比劃,“來猜拳,誰輸了誰上!”
沈遲從卷子中抬眼望他,然後微微勾起唇角,說:“行。”
余燃興致勃勃,聯想到小時候自己和沈遲比劃猜拳十有九輸,勝負心立即熊熊燃燒起來。
“石頭剪刀——布!”
余燃迅速出了個剪刀,沈遲卻慢悠悠背著手,一動不動。
“哎!你耍賴!”余燃不可思議地瞪他,沒想到沈遲還有和他耍賴皮的一天。
“沒有。”沈遲這時候才優哉遊哉地出了一個布,“我輸了。”
余燃:!!!
“不正經。”余燃冷哼一聲,但嘴角的笑怎麽也壓不下去,他不得不偷偷咬住齒邊肉,來維持住即將崩盤的表情管理。
最後還是沈遲上去寫題講題,就站在講台旁,離他們組很近,余燃坐在座位上還能看見沈遲的後腦杓,以及露出來的一小抹白皙的耳尖。
現在每個組都有人在前後黑板上板書,所有人也都在討論題目,教室裡亂哄哄的,余燃屁股癢坐不住,趁亂溜了上去。
沈遲拿著粉筆寫到一半,忽然感覺旁邊有人,他看去,發現是他家閑不住的小搗蛋鬼。
“我來幫你畫圖。”余燃說得有板有眼,還像模像樣地拿起講台上的尺抬臂畫了起來。
這很合理,但放在他們兩個身上就平添了點曖昧,沈遲朝他挑眉,低笑問:“只是為了畫圖?”
“不然呢,難不成是為了離你近點?”余燃雖然嘴上硬氣,但說這話時愣是沒敢看沈遲。
“不是嗎?那真遺憾。”沈遲歎了口氣。
余燃:……騷還是騷不過你。
沈遲現在逗他就跟逗貓一樣,時不時就要來兩招撩得他人仰馬翻,他自己也不爭氣,不長教訓就算了,非得把腦袋蹭過去給人家摸。
余燃在心裡扼腕,完了,他成戀愛腦了。
好在戀愛腦余燃很快就清醒過來,他覺得自己不能再任遲宰割,於是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鄭重決定,每刷完一張卷子,才能和沈遲說話。
余燃忽然覺得自己又行了,拿出被他塞進冷宮的試卷,抽了幾張提筆就寫。
可剛寫到一半,他忽然覺得這個目標定得有點艱巨。
“燃燃。”沈遲看了眼牆上的鍾表喊他,現在是晚上七點,是余燃喝藥的時間,但他卻發現對方咬著下唇拚命算著題,不理他。
又不想喝藥?
沈遲無奈地閉了閉眼,抬手正想拿過余燃的保溫杯,忽然就聽見余燃右手邊的蘇幼幼喊了他一聲。
“余燃哥,這道題我算到這裡就算不下去了,你能幫我看看嗎?”
她祈求地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像一隻無辜的幼鹿,很能激起其他人的保護欲。
雖然蘇幼幼的腦回路經常劍走偏鋒,但忽略掉那點傻愣愣的神經質,大家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很可愛也很禮貌的小女生。
她平時都不敢問余燃題目,只有遇見實在不會的才會鼓起勇氣發問。
余燃給沈遲使了個眼色,隨後才看向蘇幼幼手裡的習題冊,給她講了起來。
沈遲愣了愣,隨後輕輕呵了一聲。那聲音很輕,但落在余燃的耳裡就跟針刺著似的。
余燃正講到重點處,此刻忽然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怎麽了?沈遲沒get到他的意思?
余燃飛速給蘇幼幼講完,也沒管她聽沒聽懂,就立刻轉過身面對沈遲。
余燃抿著嘴,彎眼討好地笑了一下。
你喊我做什麽?
沈遲抬手在他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說:“講話。”
余燃立即挺起腰背,嚴肅地從草稿紙上撕下一張紙條,在上面嘩嘩寫了一句話。
“我立了一個小目標,寫完一面卷子才能和你說話。”
沈遲:“……行。”
和他講話需要設目標,和別人講話就不用是嗎?
沈遲正在心底冷笑著,就看見余燃又在紙上寫了一行。
“不然我總會忍不住和你說話,只能用這種方法逼迫自己。”
沈遲忽然頓了頓,眼睫輕顫。隨後他把紙條拿過來折好,夾進了筆記本裡。
他看著余燃不好意思的眼神,揶揄地指了一下卷子。
“快寫吧,我想和你說話了。”
余燃耳根一紅,低頭屏氣凝神地寫了起來。
他試圖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到筆下的題目上,但沈遲卻興致勃勃地撐起下巴,專注地看他。
他的眼神恍若實質,不停分散著余燃的注意力。
直到這面的最後一道題寫完,余燃才松了口氣,放下筆問他:“想和我說什麽?”
沈遲說:“沒什麽,就是提醒你,該喝藥了。”
余燃:“……”
就這?!只有這嗎?!
他心猿意馬了半天換來的就只有這?
終究是癡心錯付了!余燃慘兮兮地想。
*
由於準備聯考,這兩周的作業量直線上升,余燃不得不放棄自學,在深夜十二點時伏於案前趕著試卷。
晚上他和沈遲一起學習,有時在他家,有時在沈遲家,偶爾蘇阿姨還會榨點果汁給他們提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