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燃咬著筆,腦袋飛速運轉,他默念片刻,在草稿紙上演算一遍,才終於把最後一道題給寫完。
他舒歎口氣,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葡萄汁,那酸甜的味道直竄天靈蓋,把他七竅都給衝通透了。
余燃的臉擰成一團,緩了十幾秒才恢復原狀,他整理臉上的表情,隨即把杯子遞給沈遲,來不及想要迫害他。
“嘗嘗,很好喝。”
他選的葡萄汁,沈遲選的是芒果,味道不同。
沈遲的眼神從試卷上挪開,移到余燃手裡的果汁上。余燃喝過一口,杯沿還有印跡,還習慣性地轉了個方向,把乾淨的一面朝向沈遲。
沈遲抬手接過,當著余燃的面又把方向扭了回來,嘴唇精準地覆上那道痕跡,十分讓人懷疑他是故意的。
沈遲喝完,眉頭都沒皺一下,反而勾起唇角微笑道:“很甜。”
余燃納了悶,疑惑地接過悶了一口。
“嘶。”余燃又被酸了個激靈。
互坑對吧?
余燃哼了一聲,捧著杯子繼續小口喝了起來。
其實也不是純酸,酸裡帶著甜,果香濃鬱,喝習慣了還有點上頭。
余燃慢慢喝光,又想等沈遲寫完,但對方卻催他先睡。
他想拒絕,但眼皮確實是撐不住了。
“快去。”沈遲摸一把他的腦袋,見他眨眼的頻率越來越高,好笑道,“你可別趴著睡著了,到時候口水流了一地我可不管。”
余燃提起精神瞪了他一眼,“誰流口水了!”
說完他就收好卷子爬上了床,把被子拽過頭頂。
“我先睡啦,你快點寫完!”
沈遲“嗯”了一聲,然後說:“晚安燃燃。”
“晚安。”
時間沉默地流逝,屋內只有桌前淡黃的台燈亮著,耳邊一片寧靜,偶爾能聽見屋外微微的風聲。
沈遲寫完題,又看了一遍錯題集,等到真正結束時已經一點多了。
他按了按酸脹的眼睛,關上台燈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悄悄掀開被子。
還沒躺平,腰就忽然被人箍著拽了下來。
“還沒睡?”沈遲低聲驚訝著。
余燃把胳膊壓在他的腰上,盯著他沒好氣地問:“不是說過沒你陪著睡不著嗎?你忘了?”
“說了讓你早點睡,現在都幾點了?你熬得住?天天那麽晚睡覺,關心下自己的身體行嗎?”
沈遲還想辯解幾句,就被余燃捂住了嘴,“睡覺!別說話!”
說完,他就氣鼓鼓地轉了身,不願面朝沈遲。
“別生氣,憋著氣入睡對身體不好。”沈遲低下腦袋,像一隻犯了錯尋求原諒的金毛犬,靠著主人的脖頸輕輕磨蹭。
“以後都早點睡,你不要生氣,我會難過的。”
余燃被他哄了幾下就沒脾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淡淡道:“沒生氣了,睡覺。”
“不行。”沈遲啞著聲,熱氣撲在余燃的耳後,“燃燃還沒給我晚安吻,我睡不著。”
余燃沒反應,冷漠反問,“剛才睡覺前不找我,現在又要來做什麽?今天沒有,以後看情況。”
沈遲失落地點頭,然後自顧自地湊過去在余燃後頸處吻了一下。
“都聽你的,晚安。”
“晚安。”余燃面對著眼前的黑暗,面目猙獰起來,花了老大勁方才堪堪壓抑住心悸的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發出的聲音還微微打著顫。
老天爺,你把他的撩人技術分我點行不行,大家都差不多大,怎麽這人像吃言情小說長大似的。
這樣顯得他很沒用!
余燃一邊陷入沉睡,一邊想著這周的閱讀課要多借幾本蘇幼幼的言情小說來看,開一開竅。
等修成正果了,他一天要把沈遲撩八百遍!撩得他面紅耳赤,話都說不清!
作者有話要說:
余燃:我要撩沈遲八百遍。
撩完後第二天
余燃:媽的,下不了床了。
第44章
在繁重的學習生活襯托下,難得的休假成為了一件無可比擬的美事。
余燃不願意把這珍貴的時間浪費在學習上,向沈遲提出要出去走走。
沈遲坐在書桌前,回頭朝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的余燃望去,沉吟片刻問:“想去堤上走走嗎?”
齊安幾十年前鬧過嚴重的洪水,當時的人們頂著暴雨用泥土和沙袋壘起了高高的土堤,這就是現在江堤的雛形。後來經過不斷加固,以及江面的上漲,那土堤已經快有四層樓高了。
堤上是一條綿延的公路,斜堤是生機盎然的草坪,到了春天,新嫩的草芽破土而出,草綠色鋪滿整面堤壩,其間夾雜著□□的小花,江風吹來,是嫣然的美好春景。
可惜現在到了深秋,雖然不是最佳觀賞時間,但南方四季常綠,放眼望去仍是滿目的生機。
今天是晴天,有風,天空瓦藍,雲朵被太陽曬得蓬松而柔軟。
江堤遠遠延伸至看不見的邊際,朝風來的方向望去,會看見粼粼的江水,像陽光灑了一層耀眼的細光。
余燃以前偶爾會來堤上散步,或是和沈遲一起騎著自行車沿著道路直行。
他們會從烈日高懸玩到黃昏沉沉,那時橘色的夕陽鋪在大地上,讓人感覺平靜和安寧。
“沒想到你這麽有閑情逸致。”余燃踢著腳下的小石塊,悠閑地吹風,聲音變得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