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聞在心裡小聲嘀咕:“我可不像你,玩什麽浪子回頭金不換,能讓我搭進去的人恐怕還沒出生呢。”
陳志清接著問他:“你身邊又換人了?之前那個葉唯呢?”
“哎呀,早成過去式了,別提他了。”他說。
“這次這個又叫什麽?也是你公司的人?”陳志清又問。
“嗯,”不知出於什麽樣的心理,他並不想讓他哥知道太多關於許未的消息,跟捂著寶貝一樣,於是便含糊地回道:“算是吧,哎,哥,晚餐吃什麽?快讓吳阿姨準備吧,我快餓死了。”
看出他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陳志清也不逼問他,陳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低聲說:“在做了,都是你愛吃的,安心等著。”
“好嘞!還是我哥最心疼我,哥我愛死你了!”
“滾蛋。”陳志清冷冷地回了一句。
至此,陳遠聞便在陳志清的佘山別墅裡住了下來,他自己在長寧區的武夷路有房子,他母親還沒去世的時候就帶著他住在那裡,後來母親去世,他老爹又全世界各地亂飛,他便很少回那套房子裡住了。
老房子裡只有一個照顧他長大的阿姨住在裡面,他從北京回來大部分時間也是住在他哥這裡。
他哥性子冷,兩個人雖然住在一起,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各乾各的事,偶爾會也約朋友一起出去打打高爾夫喝喝小酒,剩下的時間他基本都躺在別墅裡發呆,也不像以前那樣出去鬼混了。
陳志清問他:“你這是打算修身養性了?”
他笑著說:“我不是想多陪陪你麽。”
“騙鬼去吧你。”
陳志清丟下一句話便不再理他。
他在佘山別墅裡住了一個多星期,許未的信息偶爾會發過來,不多,一天頂多兩三條,大部分是問他,起床了沒,吃了沒,睡了沒,都是些車軲轆話。
他收到之後不會立刻回復,往往都是隔一兩個小時才發一句,起了,吃了,睡了,也是些毫無營養的廢話。
發過去之後便了無音訊。
電話是自從那天那兩通之後就沒有了,而這些大同小異的信息也在一個星期之後徹底斷了。
他們兩似乎又回到了許未剛剛搬走時的狀態,互相釣著,誰都不願意先低頭。
又過了一個星期,那天他正和陳志清坐在餐桌上吃晚餐,Lily姐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他放下筷子,接通電話。
半分鍾之後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你說什麽?!”
陳志清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而他的注意力已經全部被手中的電話吸了過去。
Lily姐在電話裡說,許未受傷了,現在人在醫院裡包扎,嚴重倒也不嚴重,就是後腦杓破了一個口子,縫了幾針,還有輕微的腦震蕩。 ”怎麽回事?!你怎麽看的人?”他的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好好的人怎麽就摔破了腦袋,還他媽輕微腦震蕩,這還不夠嚴重嗎?!”
Lily姐正要解釋,他煩躁地堵住了Lily姐的話,“行了,先別說了,我現在就回去,等我到了再說。”
掛斷電話之後,他一邊快步往樓上跑,一邊對陳志清說:“哥,我公司有急事,我得走了,過段時間我再回來看你。”
陳志清神色不變,隻說:“讓張蒙開車送你。”
飛機落地之後陳遠聞直接去了醫院,Lily姐提前在機場等他,一路上Lily姐將許未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
《沉霧》這部電影本來就有很多的打鬥戲份,這一點早在看劇本時陳遠聞就知道了,但現在的劇組都有專門的武術指導和職業替身,演員的自身安全都有充分的保障,因此剛開始他並不怎麽擔心。
今天下午拍攝的是一場在陽台上的打鬥戲,許未飾演的弟弟和江影楓飾演的哥哥,兩個人被人追殺,最終被逼到了家中的陽台上,而許未為了保護江影楓,主動替江影楓扛了一刀,最終被人從陽台上推了下來。
許未在劇中並沒有受很嚴重的傷,他們住的地方在二樓,是那種低矮的小樓層,陽台到地面只有幾米的距離,許未飾演的弟弟摔下來後便被緊隨其後的哥哥扶起來攙扶著逃離了。
但真正拍攝的時候,許未身上吊著的威壓卻發生了故障,許未從陽台摔下來時,威壓的繩索竟然斷了!
那時候許未人已經在空中,不過好在高度不算太高,許未在落地的過程當中又有緩衝物,所以許未才沒有受更嚴重的傷,只不過落地時,後腦杓被硬物磕了一下,磕出一條不到幾厘米的口子。
Lily姐一邊說一邊觀察陳遠聞的臉色,等到Lily姐全部說完,陳遠聞的神色已經冷得能嚇死人了。
陳遠聞給人的印象一直是那種溫和含笑好相與的,因為他愛笑,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著,讓人忍不住想跟他親近。
但很少有人知道他骨子裡其實是個極乖張狠厲的人,脾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算好的。
只不過他擅長偽裝罷了。
此刻他抿著唇,一雙眼裡笑意全無,冷冰冰地注視著前方。
Lily姐不敢再多話,隻好加大馬力,飛快地向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車子停在醫院樓下時,陳遠聞冷著聲問了一句:“申平在裡面嗎?”
Lily姐點頭:“在的,正副導演都在,江影楓不放心也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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