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這副模樣,宋清河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皺,正準備抬手推開他,視線又驀地被他脖子上那幾道紅痕給吸引住。
他毫無察覺,仍舊低著頭,仿佛低上了癮,恨不得能將腦袋埋進腳下的地板裡才好,手中的扣子已經扣到最後一顆,再往下就是宋清河強壯的腰身,他不敢碰,想要抬起頭征得宋清河的同意,後頸上卻突然覆上了一隻手。
手掌寬大,掌溫卻很低,不甚溫柔地覆在他的皮膚上,讓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他提起勇氣抬頭:“宋總......”
宋清河目光沉沉,卻並不與他對視,只在他的後頸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和那隻冷冰冰的手一同收回。
“這兩天不用再跟著我,就在這裡養著,等痕跡消失了再出去。”
他這才反應過來宋清河在看什麽。
昨晚宋清河用皮帶勒他的脖子,可能是留下痕跡了。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這幾年更激烈的情形也不是沒有過,這點印記根本無關痛癢,哪裡就需要休息了,他沒那麽嬌氣的。
他抬手擋住自己的後頸,小聲說:“不用了宋總,我沒什麽感覺,最近公司投了好幾個新項目,還有許多事要忙,不能因為我耽誤進度。”
“你的廢話什麽時候這麽多了?”宋清河的聲音徹底冷了下來,“一脖子的紅痕,你是想讓全公司的人都看見?”
原來是害怕公司的人看到會對宋清河產生不好的影響啊。
他竟然自作多情地認為宋清河是在關心自己,他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徐淮今年25歲,大學畢業之後就進入禾路給宋清河做助理,至今已經快滿3年。
按道理來說,人的心智和思想應該隨著年紀的增長而不斷成熟,年輕時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也應該逐漸消亡才對,可徐淮從22歲遇見宋清河,到25歲以助理和見不得光的情人身份跟在宋清河身邊3年,那些癡心妄想不但沒有消亡,反而愈演愈烈,時常將他的理智吞噬,也時常在午夜夢回時將他拖進痛苦的深淵。
不應該的,不應該這樣的,他在心裡默默地告誡自己。
他抿嘴苦笑,再抬起頭時,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宋總您放心,我這兩天都會穿高領的衣服,不會讓別人看到的,我……”
“閉嘴!”宋清河耐心告罄,抬手掐住他的下頜,聲音冷冰,“我說什麽你做什麽,什麽時候輪到你跟我討價還價了?”
“我……我沒有……”宋清河用的力氣很大,他被掐得有些疼,眼裡漸漸浮出水霧,“我只是……我只是……”
不等他說完,宋清河便將他用力甩到身後的床上,轉過身快步走出臥室。
他倒在床面上,看著宋清河的背影,聽著宋清河的皮鞋在地板上發出的沉重聲響,眼底一陣酸澀。
昨晚無論被怎麽折騰都沒有哭,這會兒,卻無聲無息地流出來淚來。
第25章 分別在即
徐淮在床上躺了許久,他身上不舒服,心裡也難受,動都不想動一下。
這時臥室的電話突然響了,電話是內線,只有別墅裡的人才能打進來,徐淮不敢不接,隻好爬起來接通電話。
“喂……”
他隻說了一個“喂”字便被粗暴地打斷。
電話那頭傳來宋清河冰冷的聲音,“還不滾下來。”
他抬手抹了抹眼淚,帶著鼻音說:“好的,我馬上下去。”
電話掛斷後他連忙跑到外面的沙發上,將自己昨晚放在那裡的衣服拿過來往身上套。
他腿腳有些酸,身上也不乾淨,尤其是兩條腿上,斑斑駁駁的印痕,令他十分難堪。
但他不敢讓宋清河等太久,連澡都不敢洗,套上衣服便下了樓。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早餐,品類十分豐盛,宋清河正坐在餐桌一側看報紙,聽到他下樓的聲音也沒有抬頭,只是沉著聲音說:“趕緊吃,吃完就在這屋裡待著,敢亂跑我打斷你的腿。”
“知道了,”他低下頭將一個雞蛋塞進嘴裡,含糊地說:“我會不亂跑的。”
宋清河這才將報紙放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餐桌上氣壓很低,只能偶爾聽到杯盤相撞的聲音,一頓早餐沉默地吃到一半,宋清河突然開口問他,“你母親最近怎麽樣?”
徐淮的家鄉在西南的某座山區裡,他是他們村裡唯一一個考出來的大學生,他成績優異,在北京某所知名大學裡順利畢業,畢業之後便進入禾路工作。
原本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但沒想到他剛畢業半年,母親就被確診出癌症。
他的父親很早便去世了,是母親將他一手養大,他本就家境貧寒,又才走出校園半年,面對母親高額的治療費用,他束手無策,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爬上了宋清河的床。
每次他陪宋清河睡完,宋清河都會給他打一大筆錢,他就靠著這些錢維持著母親的治療。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將吃了一半的麵包放進餐盤裡,低著頭說:“挺好的,病情沒有惡化,已經穩定下來了。”
“嗯,”宋清河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晚點我讓財務再給你轉二十萬。”
“不用了!”他聲音急切,竟不小心打碎了面前的餐盤,瓷器碎了一地,發出嘩啦啦的清脆聲響。
“我……我這裡錢已經足夠了,上次你給我的,我還沒用完,真的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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