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德成判了幾年,剛從拘留所裡轉移到監獄,他保不住兄弟,連公司都要保不住。
都是秦譯這個逆子的錯。
秦邦言不同意秦譯的做法,一口回絕,勒令秦譯別動歪心思,老老實實投錢安排好時鑫舊部。
時鑫的元老們也很不滿意,這一年間變動太大,說好了平穩過渡,時銳竟然想把他們賣掉。
可秦譯堅持自己的決定,不斷向上反饋研究報告,告訴集團,這麽做利大於弊。
一時之間,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各種流言在公司裡傳播。
這一回,葉秋桐也有點不理解總裁的做法,在他看來,總裁可以不理會時鑫的舊部門,暫且維持現狀是最好的做法,何必在風口浪尖挑事,也沒有很大的益處,還惹惱秦邦言。
不過他只是個秘書,完全擁護總裁的決議。
秦邦言召喚秦譯去總部,還喊上了傅琛,明顯是要吵架。
那天的會議,用腥風血雨形容都不為過。
以秦邦言為代表的董事派,指責秦譯無情無義,不把集團與其他兄弟公司放在眼裡,傅琛借機代表股東,說秦譯這麽做想集中股權,狼子野心,如果真的沒錢處理時鑫的問題,他們可以追加投資。
秦譯帶著人一一罵回去,說集團的思想陳舊,跟不上時代,不及時挖掉腐肉,怎麽能長期發展,這次把老舊部門重新整合賣出去,剛好可以精簡結構,同時能把死帳救活,何樂不為,何必為了所謂的“舊情誼”,死要面子活受罪。
然後回擊傅琛的指控,挑明烏金想借機追加投資,不過是進一步稀釋秦家在集團的股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反正一個派別一種說法,再加上攪渾水的,整個會議室烏煙瘴氣。
葉秋桐坐在秦譯和許睦的下首,為兩人打輔助,全程注意力高度集中,想著萬一打起來,怎麽才能讓時銳的人全身而退。
幸好沒到那個地步。
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場會議下來,葉秋桐精疲力竭。
許睦都有些動怒,只有秦譯還是那樣,神情不變,看不出喜怒。
秦譯看向葉秋桐,囑咐說:“去喝點水。”
葉秋桐心裡驚了一下。
以前面對總裁的關心,覺得沒什麽,以為是上級對下屬的愛護,如今他的心境有了變化,這才體會到其中的微妙。
秦譯總是在不經意間,各種照顧他。
葉秋桐抿抿嘴唇,說:“我還好,謝謝秦總關心,我去收拾材料。”
秦譯點頭。
葉秋桐與董事長辦公室的助理們進行交接,大家都很疲憊,但效率依舊很高,葉秋桐抱著文件袋走向電梯口,突然在途中碰到了傅琛。
似乎總是能跟這位傅先生偶遇,葉秋桐客氣地打了招呼,對上傅琛冷漠機械的目光。
葉秋桐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遲疑地站在那裡。
傅琛問:“有事?”
葉秋桐思索片刻,把憋在心裡的問題問出口:“傅先生,您之前說我不適合當秘書,我能問一下為什麽那樣說嗎?”
傅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過來問:“我是不是跟秦譯很像。”
葉秋桐一愣。
他早就有這個想法,認為秦譯和傅琛有些相似,他們同樣在不美滿的富裕家庭中長大,同樣靠自己在家族中廝殺出頭,為人處事狠厲又冷酷,都很有手段。
只是傅琛身上世家氣重一些,秦譯則是帶著匪氣,嘴巴更毒。
傅琛見葉秋桐沉默不語,當他默認,說:“既然如此,我想的,他一定也想過,你不如去問問你們總裁。”
說完,他便邁開步子離開。
第78章
葉秋桐抱著文件袋怔怔地發了一會呆,然後才回到秦譯的身邊,跟著公司的人一起從集團總部離開。
從那以後,他對傅琛的話更加耿耿於懷,可他沒有去問秦譯。
秦譯這段時間事情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去煩他。
董事長那邊壓著時銳,不讓秦譯變賣時鑫資產,這件事就一直這麽拖著。
時間轉眼到了年底,各種結算各種總結,再加上時鑫舊部不滿時銳拋棄他們的做法,消極怠工,時鑫舊部門本就少得可憐的營業額持續下滑,再這樣下去,賣也賣不出價格,秦譯不得不分出精力整頓。
反正事情混雜,所有人都很忙,兩個人的副業進度始終停留在一個很微妙的地方,暫時沒有進展。
葉秋桐這時候才開始回憶以前的事,時常從一些細枝末節,感受到秦譯對他不同尋常的態度。
某些夜晚,葉秋桐躺在床上,想起秦譯曾經來過這裡,身體不由自主地燥熱,當時的他怎麽心那麽大,讓另一個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葉秋桐漸漸變得不確定,不確定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總裁對他真的與眾不同。
幸而工作太忙,留給他胡思亂想的時間很少,葉秋桐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他畢竟只是個秘書,是秦譯的下屬,不該也不願去揣測上司的意圖。
好在公司方面有了新進展,年底的時候,秦譯去找秦邦言進行了一次談話。
他問秦邦言:“你是寧願把公司留給姓傅的,還是寧願多分我一點。”
秦邦言瞪著眼睛,沒想到秦譯這麽直白,又要開口責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