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柏被李寒聲親了嘴角,沒有躲閃也沒有拒絕,只是冷漠的看著他,心中盤算著時間。
快了,他應該不用忍太久了。
李寒聲被無視的徹底,眼神微暗“哥,你不打算和我說話了嗎?我知道現在說什麽你都不能原諒我,可我昨天說想對你好是真的。”
“你可以從我身上下去了嗎?想虐待大可直接弄死我,不用這麽費事。”
宴柏的手被綁的太緊已經不過血,加上胳膊又被李寒聲壓了一晚,已經出現了密麻的青紫色痕跡。
這就是李寒聲對他好的方式,無休止的折辱。宴柏自己都想笑,他上輩子是殺李寒聲全家了吧這輩子要被他這麽整。
李寒聲順著宴柏的目光看到宴柏已經腫到發脹的手臂,瞬間慌亂起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怕宴柏跑掉。
李寒聲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錯了,其實從一開始沒有意識到對宴柏的感情時就錯了,所以一步錯,步步錯。可他已經回不了頭。他過去親手斷了他們的未來,如今又親手埋葬了他們的回憶,如果再放走宴柏,他還剩什麽了?
即使他很清楚,他終歸是留不住這個人了。那就在此之前,再多留一天,或者,一分鍾。
第77章 對峙
李寒聲將宴柏四肢上的繩子盡數松開,隻留下冰冷的手銬還束縛著床上傷痕累累的人。
他低頭看著宴柏腫脹不已的四肢散布一圈圈紫發黑的勒痕,上面還有宴柏犯胃病掙扎出的血印。李寒聲深呼吸一下,拿過藥箱裡的碘伏和棉球一點點清理著上面的血漬,然後用乾淨的紗布一圈圈纏繞上去,動作小心而輕柔,像對待一塊易碎的稀世寶。
做好這一切,李寒聲將藥包收好放到床頭櫃下的抽屜裡,目光滑落到床頭那碗已經坨了的面上
“面坨了,我去再訂一份餐吧。”
“……”
見宴柏仍然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李寒聲攥緊拳頭,任指甲陷進肉裡,然後又慢慢松開。
良久,他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般,薄唇緩緩輕啟,聲音似有似無“我放會哥走。”
宴柏冷漠的看著李寒聲,顯然不信。李寒聲很清楚一旦他出去,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李寒聲孤注一擲的弄了這麽一場荒誕的鬧劇,總不會輕易讓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
“什麽條件。”
“我放哥走,哥能再陪我三天嗎?像從前一樣。”
果然,李寒聲提出了荒誕可笑的要求。
“不可能。”
李寒聲毫不意外宴柏會拒絕,他知道自己在宴柏那已經完全沒有信譽可談,狹長的琥珀眸浮上一層灰蒙蒙的薄霧,隻說了聲知道了便走出了臥室。
宴柏側目看著自己被包成木乃伊一樣的手,微微動了一下,手銬隨之嘩啦響了起來。雖然現在仍被束縛著但多少可以動了。宴柏靜靜的數著,快了,沒有意外的話叢秋收到信息後應該已經給周銘鹿打了電話。就算李寒聲剛剛陽奉陰違沒有將信息發出去,周銘鹿慌亂過後也會去找叢秋,叢秋素來心細一定會發現不對的地方,他只要等著就好。
但宴柏不會乾等,李寒聲敢這麽羞辱他他怎能像個毫無反擊能力的弱雞一樣全依賴依賴別人的營救?
不等宴柏深想,李寒聲端著藥和水回來了
“哥,飯一會兒到,先把藥吃了。”
“你覺著我可能再吃你送的東西嗎?”宴柏看著李寒聲,微挑的鳳眼含著不化的冰冷,像是極夜地域的冰川,透著入骨的寒意。
李寒聲看著宴柏那雙如墨的黑眸,仿佛蘊藏著致命的漩渦,能將他吞噬入骨,全部吸走。
真好看,不過,他快看不到了吧?
看了一會兒,李寒聲收回眷戀的視線,輕聲開口“我沒下藥,不信的話我可以先喝。”
說完,不等宴柏回應,便將藥丸悉數吞下,把杯中的水也飲進一半。
“這回哥信了嗎?把藥吃了,明早我送哥回帝都。”
“我不會答應你的條件。”宴柏看著李寒聲將自己半扶起來,沒再拒絕,將藥喝下後沉聲說道。
“我知道。”
“為什麽?”
“我有別的選擇嗎?”李寒聲平靜地反問。
宴柏只在昨晚無意識的狀態下被他硬灌下一杯牛奶,接著又不吃不喝,他毫無辦法,李寒聲知道自己這兩天的所作所為徹底激怒了宴柏。如果繼續軟禁宴柏,最後得到的也就是一具屍體。
李寒聲之前想過或許會走到這個地步,他下定決心如果真有那麽一天,無論他做什麽都無法留住宴柏的時候就乾脆抱著一起去死好了。可周銘鹿的電話像是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扇了醒了他。
不是宴柏背叛了他們的承諾,而是他,親手斬斷了宴柏對他的情意。
他錯了,又錯了。
“……”
“我總是錯的,總不能讓哥跟著我錯下去吧。”李寒聲輕聲感歎。
“……”
沉默的氣氛似乎是他們這幾天的主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
門鈴聲突然響起,大概是外賣來了。李寒聲將玻璃杯放到床頭櫃上,移動腳步去樓下取餐。
宴柏聽著李寒聲沉重的步伐逐漸離遠,面無表情。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在該珍惜的時候欺騙踐踏,該放手的時候又糾纏折辱,如果這就是愛情,那他寧可一個人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