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現在不行,等他好一點我自然會工作。”宴柏沒有反駁宋風的諷刺,遞給他一根煙,沉聲說道。
“我看你就是同情心又上來了,玩治愈遊戲玩上癮是吧!好起來?你指望一個變態怎麽變好?行,就算你厲害,牛逼到能改變基因,要多久?他一輩子黏著你你還賠進去一輩子?!就為了這麽個陰詭惡毒的白眼兒狼?”宋風越說火越大,到最後氣的口不擇言。
“瘋子。”宴柏眯眼看向宋風,淡淡的警告道。
“……”
宋風也意識到自己的話過分了,恨恨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書房瞬間安靜了下來,沉默的氣氛讓人尷尬不已。
“你知道這個別墅哪來的麽?”過了一會兒,宴柏叼著煙,緩緩開口。
“廢話,你丫就那點錢還全在我這兒放著,肯定李寒聲買的。你可別告訴我你是因為這別墅感動了,卞野那小子知道了估計會去撞牆,還有追你的那個明星。”真土豪宋風十分不屑。
宴柏要是稀罕錢要多少沒有?不提傲人的成績和工作能力,就當初卞家的鬧劇他從父母口中聽說過,卞老爺子雖然對宴五六這個私生子十分厭惡,對宴柏這個孫子確是存了補償的心思的,可宴柏的性子豈是你給我就要的?得知他們的真面目後當即和卞家劃清界限,被宴五六折磨進醫院幾次也絕不松口。宴柏從小就這德性,裝逼裝的都叫人服氣。
“恩,這是李寒聲想要囚禁我買的別墅。”
“啥?”
“之前在C城的事你知道,我也以為他是被我去美國的消息刺激做出的極端行為,可後來看這別墅我才知道,他早有準備。真正的金絲籠在這兒呢,怎麽樣,我還挺值錢吧。”說到這兒,宴柏忍不住樂了。
帝都房子貴的嚇人,他之前在新加坡留學時得到的獎學金和拚命做項目攢的三十多萬幾乎都存在宋風那投資理財,如今已經翻了兩番,但要想買房子也就勉強夠個五環的老破小首付,最後宴柏決定租個好點的房子給李寒聲養病,卻不想李寒聲讓他直接開車到這裡。
宴柏走進別墅看著屋內的裝潢布置時,瞬間明白這是完全照著自己的喜好做的。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怯生生抿著嘴巴望著他的人兒,李寒聲小心翼翼的坦誠這別墅的用途,以及這裡的每一寸都是他親自動手的。本來也要賣掉,可最後由於房價談不攏,這裝修除了宴柏又沒幾個人喜歡,於是留了下來。
宋風聞言匪夷所思的看著宴柏,他兄弟到底是喜歡了個什麽玩意兒啊?
“這裡的每樣東西都是李寒聲親自選親自改造的,庭院裡不搭配的花園和籃球架、樓口的老式壁爐、你剛路過的遊戲房、甚至小到現在這扶著的書桌搖椅,都是。”宴柏如數家珍。
“……”
“之前有人問我,李寒聲背叛我們的感情的事真的能說過就過嗎。我並不確定。太疼了,那種像在漆黑的深海裡無目的遊蕩的煎熬痛苦只有我清楚。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忘了這種疼。”
“……”
“直到我看了這個金絲籠,我以為我會想揍他一頓。但說來也扭曲,實際上觸摸著每樣他認真做的東西,想到這是他全心全意打造的我們的家,我奇跡般的感到滿足,真切的覺的他確實愛著我,甚至有點兒浪漫。那一刻我很確定,我可以放下過往。”
宋風被李寒聲的種種詭異行徑震驚到了。但更震驚的是宴柏接下來的話。
“瘋子,李寒聲這個人我非常清楚。他狠辣、極端、病態,你要說的我都知道,我不是傻子,很清楚他什麽德性。 ”
“我從來沒想當聖人,我確實在玩治愈遊戲,但被治愈的也有我自己。 ”
“我一度覺的,沒李寒聲沒什麽大不了,不就是談個戀愛,誰沒失戀過?我也確實不見得非和他在一起,可沒勁。前20年只有陸哥讓我覺的或許能期待什麽,後來陸哥走了,我除了難受更多的是迷茫。活著沒什麽意思,沒什麽盼頭,當然我沒想死,也就這麽過了。”
“可李寒聲出現了,他裝乖討巧接近我。我覺的一下子有事兒幹了,我知道往哪走。因為目的就一個,我要給他一個家,一個未來,我努力學習拚命掙錢,一點兒不苦。雖然後來我知道那小犢子就是在騙我,可我還是得說, 我確實快樂。卞野優秀,許杉完美,可能讓我想活下去有所期待的,只有那個小犢子。”
“是,他是王八蛋,白眼狼,可他也是我的夢想。我痛苦過,可我也是真的快樂。”
“柏子……”
宋風震驚的看著宴柏,宴柏不是一個會表達感情的人,從小就擔任他們中保護者的角色,他知道宴柏的可靠、也知道他的強悍。可此刻的宴柏嘴角噙著笑意,靜靜地和他分享著自己的感受,那是宋風從未見過的滿足快樂。
“我感受到他對我的感情,也清楚自己絕不會放棄他。我相信愛會治愈傷痛,他一定會好起來,而我必須陪他走過。這就是我的答案。”
……
李寒聲靠在書房門口,捂著疼的發脹的心口,狹長的美眸浸滿了水盈盈的霧氣。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愛的比較多,而宴柏失去他也無所謂。可這一刻他忽然明白,宴柏半點不遜色於他。相比於他的劍走偏峰,宴柏的愛潤物無聲,充滿了溫柔與長久。像良言說過的那樣極致純粹、萬分天真,是嵌入骨髓的致死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