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脖子上圍的圍巾還是梁臨的呢。我見到梁臨之後總要還給他呀。
我出門之後發現,下了很多天的雪這會兒停了下來。我的厚棉鞋踩在雪地裡微微往下陷去,讓我像是踩在了棉花裡面。
我輕輕地踩在雪地裡,小心地踩著別人走出去的腳印往門口走去。
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發現我的雪人竟然還健健健康地坐在地上,身上乾淨地像是新堆出來的一樣。而且它還變胖也變好看了。
我沒忍住對著屋內的佩佩阿姨喊道:“佩佩阿姨——”
佩佩阿姨沒有聽見我喊她。
我就繼續喊:“佩佩阿姨——”
喊道第三聲的時候,佩佩阿姨出現在了窗戶口,我雙手做喇叭狀對屋內的佩佩阿姨喊道:“佩佩阿姨,我的雪人還在唉!”
佩佩阿姨衝我笑了一下,她把窗戶打開了一小點兒,然後告訴我說:“我每天都會跟你父親幫你把你的雪人修整一下啊。”
我覺得好感動啊,忍不住對著佩佩阿姨送出去了好幾個飛吻,再表達感謝:“佩佩阿姨,我好愛你啊——”
佩佩阿姨笑著故意對我擺出了個撇嘴的表情,跟我說完之後又關上窗戶繼續忙去了。
我站在我的雪人面前,輕輕地拍了拍它圓滾滾的臉頰,我覺得它長得比我堆出來的時候更加可愛了。
我開心地欣賞了片刻,突然聽到了一聲輕微的笑聲。
笑聲從家門口不遠處的籃球場傳過來的,我轉過頭看去。
只見到梁召穿著一身黑色的厚夾克,在特意清理出一片空地的籃球場上孤獨地投著籃球。
他見我看他,轉了轉自己手中拿著的籃球,然後朝我勾了下手指:“小孩,過來打籃球。”
我不是很想打籃球,但是還是挺想要跟梁召說話的,我便朝他走了過去,再跟他禮貌地打招呼:“梁召哥。”
梁召轉回頭去,對著籃框投了個籃,仍舊是非常漂亮的姿勢,球也非常漂亮地進了籃框。
因為球場周圍的雪並沒有被徹底清理乾淨,下墜的籃球直接埋進了雪堆裡。我本來想要過去撿籃球,梁召說:“別撿了,怪髒的。”
我頓了頓腳步,有些不理解,剛剛明明是他叫我過來打球的。
不打球的話,那我只能跟他聊天了。
“梁臨現在怎麽樣了啊?”我問道。
梁召看了我一眼,聳了下肩膀:“還行吧,死不掉。”
“……”我也不知道這樣回答應該怎麽樣才能繼續聊下去,只能繼續尋找新的話題,“聽梁臨說你快要結婚了呀,恭喜你哦。”
“……”這回輪到梁召沉默了起來。
彼此沉默了好一會兒,梁召又輕笑出了一聲,語氣還帶著一點俏皮:“我結婚有什麽好恭喜的啊,等你跟我弟弟結婚的時候那才值得恭喜。”
“……”我出一根手指擦了擦自己的臉頰,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梁召說著突然朝旁邊的厚雪堆走過去,他彎腰從雪堆裡撿起了個黑色的背包,伸手拍了拍背包上沾著的雪,時候把包背在身後,又朝我走了過來。
梁召還是比我高了不少,站到我身邊來後,讓我不得不仰著頭看他。
我疑惑:“你背著書包要去哪兒啊?上學嗎?”
梁召說:“跟你說個秘密啊,小孩。”
“啊?”
梁召故意用講秘密地口吻告訴我說:“我其實是個beta。”
我愣了愣,而後又眨了好幾下眼睛。
梁召站直身子,他扯了一下自己肩上背的背包:“你剛剛是不是問我哪兒去?”
“……”我還沒從梁召是個beta中反應過來,因為我對梁召的印象好像一直都是alpha。我頓了頓,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小的時候,好像有人跟我提過梁召分化成了beta。
是梁臨跟我說的,我當時還以為他是在說謊。
我有些愣地問梁召:“你要到哪兒去啊?”
梁召衝我眨了一隻眼睛,告訴我說:“我現在嘛,當然是逃婚去了。”
“你要逃到哪兒去?”趙聞禮說過,面對問題的時候是應該有勇敢解決的決心,而不是逃的。
“去下城。”梁召語氣輕松。
小學時候去過下城的經歷,讓我對那個地方存有不好的印象,我提醒梁召道:“我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下城的情況非常糟糕,對人很不友好。”
梁召聳了下肩膀,我的善意提醒看起來沒有任何作用,他徑直背起了自己的包,轉身就朝莊園的大門方向走了過去。
“梁召哥——”我沒忍住喊了他一聲。
梁召卻頭也不會地揚起了胳膊,邊往外走邊懶洋洋地跟我道別:“我得去別的地方玩玩了,再見,小孩。接下來我弟就拜托你了。”
我看著梁召離開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我的視野中,我也沒有想好要不要把他離家出走這件事情告訴別人。
晚上趙聞禮回來之後,我還是跟他說了梁召離家出走要去下城的事情,趙聞禮聽完後愣了好一會兒。
然後趙聞禮就出門去告訴梁家人了,這個晚上直到很晚趙聞禮都沒有回來。
我躺在床上想要等趙聞禮給我關於梁召離家出走後的消息,卻等到梁臨又偷偷溜進了我的房間。
我覺得幾天時間沒見的梁臨好像發生了一點兒變化,具體我卻描述不出來。隻盯著他朝我床邊走來的梁臨看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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