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趙聞禮跟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你是覺得我剛剛不應該這麽跟梁臨的媽媽說話嗎?因為這是他們自己家裡的事情。”
我說著說著不讚同地看向了趙聞禮,如果我遇到我覺得不好的事情,連出聲說話都不被允許,那我還怎麽能有勇氣地去做其他事情呢?
趙聞禮伸手把我當著眼睛的頭髮順到了腦袋後面,他好脾氣地跟我解釋道:“當然不是。我是想告訴你,隨著你長大,就會發現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好像會變得有些複雜起來。在面對複雜跟不理解甚至難以抵抗的事情的時候,你肯定會感到受挫。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可以跟我講,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願意分享一些我自己的看法,但是我是沒辦法幫你去過你的人生的,對嗎?”
趙聞禮的表情非常溫柔,說話的語氣也緩慢:“我是你的家人,非常得愛你,當然希望你這輩子都不要遭遇挫折,永遠做一個快樂的人。但也非常期待你能夠成長為一個勇敢的人,能夠擁有自己解決自己問題的勇氣、決心跟能力,好不好?”
趙聞禮話說得我心裡感覺非常溫暖,我能感覺到趙聞禮對我的愛跟期盼。
我盯著趙聞禮,非常迅速地回饋起他對我的感情:“我也愛你,也喜歡你,也會希望你的人生永遠平安順遂健康的。”
趙聞禮笑了下,他還非常禮貌地對我道謝了一聲,然後才告訴我說:“梁臨現在可能確實會比較難過。但是我作為一個父親,當然會對自己的孩子有私心。我不想你因為跟梁臨兩個人剛產生的感情,而生出什麽‘要與全世界為敵’的想法。”
趙聞禮說的話讓我沉思了許久,最後誠懇地告訴了趙聞禮:“我沒有產生這樣的想法。”
趙聞禮臉上竟然帶上了一些輕微的調笑,他補充道:“暫時還沒有。”
我哦了一聲,因為確實沒有辦法預知以後的事情,只能聽話地應出一聲:“好吧。”
趙聞禮說:“所以,我剛剛告訴你的話,同時也希望你能夠傳達給梁臨。我作為一個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也希望他能夠在遇到任何事情的時候都有能勇敢面對的心。”趙聞禮問我說,“你會幫我跟他說的嗎?”
我“好”了一聲,因為這是趙聞禮讓我跟梁臨轉達的話,我沒辦法替梁臨回答他做不做的到,我只能簡單答應一聲。
趙聞禮看起來放下心來。我覺得趙聞禮對我的成長可付出了太多的耐心和愛了。
我想我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對趙聞禮做父親這個身份做出優秀的評價:“趙聞禮,你真是個好爸爸。”
趙聞禮看了我一眼,在我期盼的眼神中, 也笑著對我的身份做出了肯定:“嗯,你也是個好兒子。”
我跟趙聞禮彼此肯定完了之後,我又沒忍住關心起了,剛剛被帶走的梁臨。
“趙聞禮,那你說梁臨要怎麽鼓起勇氣來面對他媽媽對於他分化成Omega的不滿呢?”
趙聞禮反問我道:“那如果是你遇到這種情況會怎麽解決呢?”
我認真思索道:“我會跟她講道理。”
趙聞禮又問:“那你的道理沒辦法讓她接受呢?”
我回答道:“那就證明她不愛我,如果她不愛我的話,那麽她的觀點在我心裡將不會再有意義。我也不會再為她的語言跟行為而感到傷心。”
趙聞禮似乎沒有想到我會是這個答案,他停頓了好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衝我點了點頭,像是讚同了我的觀點。
得到趙聞禮的肯定之後,我繼續思考了起來:“但是我不能要求梁臨因為她的母親不接受他分化成Omega,而讓他再也不要理他的母親。”
趙聞禮看起來對我的話非常感興趣,他沒說話,用眼神示意我繼續表達自己的看法。
我得出結論:“梁臨現在的傷心大多都是來自於他家人從小給他傳達的期待,讓他覺得分化成Omega好像就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我覺得他只要改變自己的這種看法之後就好了。”我想,“因為梁臨還是梁臨啊,不會因為分化成Omega之後就變成了不一樣的人。”
我看向趙聞禮,征求他的意見:“我小學畢業的時候,你跟我說表達過,性別是後天他人賦予在我們身上。那麽我覺得梁臨只要想通了這件事情後,他可能心態就不一樣了。”
我覺得我的思考非常準確,能夠得到趙聞禮的誇讚,便期待地看向了趙聞禮:“對不對啊,趙聞禮?”
趙聞禮笑著回答我說:“對。”
我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後,想要連同趙聞禮給我傳達的話一起傳給梁臨。
但是自從梁臨從我房間被接走了之後,我好幾天都沒有再見到過他。聽趙聞禮告訴我說,他是因為分化後沒恢復好,現在還在家中休養,暫時無法出門。
相對於沒有恢復好的梁臨,我在床上靜靜地休息了一天,第二天睜開眼睛就能活蹦亂跳了。
佩佩阿姨告訴我說,我在出門玩雪那天夜晚確實生病發燒了,是糊糊塗塗的燒了兩天后,才進入分化期的。所以我比別人在床上要多躺了兩天。
我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七八天的時間,屋外的雪竟然一直斷斷續續地在下。
家裡的院子被白雪覆蓋了一層,踩出的腳印上又覆蓋上了好幾層的白雪。
我穿戴好佩佩阿姨一定讓我穿的保暖三件套,想要出門看之前在院子口堆的雪人。我想那個雪人肯定早就被雪給覆蓋掉了,它身上應該還綁著我的紅色圍巾,我希望我的圍巾沒有變成垃圾被別人清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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