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施搖搖頭,絲毫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我沒有,弟弟小時候太搗蛋了,阿姨管不住他,才把他周末送去少年宮上課外班的。阿姨說我很乖,所以可以不用去。”
什麽荒謬的理由,宋堯忍不住皺眉,摟著翁施的十指收緊。
“宋老師,你是不是覺得阿姨在欺負我啊?”翁施雙手捏住宋堯耳垂,搖頭晃腦地笑著說,“你肯定在想我過得好苦,在家被後媽欺負,天天做苦力,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人來救我。”
“你這呆子,”宋堯無奈,“被欺負了你也不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我不是逞強,也沒有口是心非,我是真的覺得他們沒有對我不好。我吃好喝好穿好,有自己的房間,生病了有人帶我看病,過節有人給我買新衣服,已經夠好了。”翁施十分坦然地說,“我本來就不是阿姨的親生孩子,和爸爸分開了好多年,在一起生活後難免生疏,沒有那麽親近。他們更偏愛弟弟,是可以理解的。一個人這輩子要愛很多人,愛本來就是要分次序的。我和他們相處了那麽多年,我知道我爸爸是愛我的,阿姨也是愛我的,只是我在他們心裡排到的次序沒有那麽高,不過這也很正常。”
宋堯明顯一愣,原來翁施並非不懂這些彎彎繞繞,他其實比誰看得都明白、比誰想得都通透。
於是宋堯也不再多問,只是偏頭親了親翁施側臉。
翁施在心裡悄悄地想,如果愛是有次序的,那他在宋科長心裡,究竟可以排到第幾位呢?
在小時候,翁施也想過如果他再懂事一點、乖巧一點,也許他在爸爸和阿姨心裡的次序就能上升一些,但十五歲那年忽如其來的災難讓他明白,無論他做得再好,他都是爭取不來的。
所以他放棄了,出院後他開始住校,開始想盡辦法攢錢,開始漸漸淡化和家裡的聯系。
翁施覺得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去做這樣的爭取了,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也不會有好的結果。但是他太喜歡宋科長了,喜歡到宋科長對他笑一笑,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豁然開朗,所以他鼓起勇氣再爭取一次。
好想要宋科長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位置。
翁施把手心悄悄覆上宋堯心口。
轉眼就要到元宵了,翁則給翁施打電話,抱怨說寒假過得太快了,一眨眼就開學了,沒勁。
翁施問他想要什麽開學禮物,哥哥給你買。
翁則說:“不要,哥你什麽時候來看我啊,算算都一年沒見你了。我牛都吹出去了,我同學都知道我有個當警察的威風哥哥,你快來給我炫耀炫耀!”
翁施聽他這得意勁兒就忍俊不禁:“我就是個小警察,哪兒有那麽厲害。”
“那怎麽不厲害了,人民警察啊那可是!牛逼死了!”翁則嚷嚷。
翁施拗不過他,隻好答應下回有假期就抽空去看望他,翁則這才滿意。
掛了電話,宋堯靠在床頭看書,挑眉問:“你弟弟這麽粘你?”
“嗯,他從小就和我挺親的。”翁施說,“天天哥哥長哥哥短的,還到處和人說我是個警察,愁人。”
“哼,”宋堯就煩他這暗暗炫耀的語氣,宋科長醋得很,翻了一頁書,“誰沒個弟弟,我也有。”
“對了,蕭衍最近怎麽樣了呀?高三開學了嗎?”翁施關心道,“都好久沒見他發朋友圈了。”
他這才提起蕭衍,宋堯的電話就響了。
“喂,大伯?怎麽了?”宋堯接起電話,“蕭衍失蹤了?”
第102章 敞篷跑車
翁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連鞋都不穿,在房間裡一個勁兒瞎轉。
“弟弟失蹤了,這可怎麽辦呀?弟弟不會被賣了吧,昨天我去市政聽講座,專家說現在很多新型人口拐賣,人販子專門拐賣Alpha,賣到那種A少O多的村子裡做種公,日日夜夜都在交配!”
翁施越說越驚恐,腦海裡已經浮現出蕭衍被赤身裸體綁在茅草屋裡的場景……
宋科長拿著平板看一份指紋鑒定報告,抬眼說:“急什麽,根據我爹的粗略統計,他一年得離家出走十九次。”
“弟弟真有可能被拐賣!”翁施壓根兒沒聽宋堯在說什麽,邊轉圈邊自顧自地分析,“弟弟長得高高帥帥的,還有腹肌,一看就適合當種公……”
一直鎮定自若的宋科長聽了這話,扔下平板,猛地坐直身體,警惕地問:“你怎麽知道他有腹肌?”
“我看見的呀,”翁施回憶道,“就是那回,我以為家裡進老鼠了,我醃了一大罐蝦,每天起床蝦都變少。那天晚上我聽見聲音起床抓老鼠,原來是你和弟弟在廚房偷吃,弟弟沒穿上衣,我看見了他有腹肌呢。”
“什麽偷吃,”宋科長重新撈起平板,理直氣壯地說,“我吃自己家裡的東西,能算偷吃嗎?”
“那怎麽不算偷吃!我是給尚隊長醃的!”翁施想起這事兒還來火呢,“都被你們偷吃光了!”
那陣子尚楚去華南出差,那邊的特產就是生醃海鮮,尚楚發了條朋友圈,說自己頭回吃到這麽美味的東西,可惜回了新陽就吃不上了,屬實是人生一大遺憾啊!
一個合格的粉絲怎麽能讓偶像的人生出現遺憾,於是翁施上網搜了生醃怎麽調製,醃了滿滿一大罐蝦要送給尚隊長,最後都被宋堯和蕭衍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