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起身,隻轉過來朝正往屋裡走的魏之寧展開了手臂,“怎麽回來這麽早?”
魏之寧三步並作兩步,彎腰撲進他懷裡,下巴擱在寬闊的肩膀上,呼出的帶著酒精氣息的熱氣縈繞在對方頸間,“想你,想早點見你。”
白禮生圈著腰,將人按在自己腿上坐下,盯著他酡紅一片的臉問:“喝了多少?”
魏之寧醉眼迷蒙:“兩杯紅的……”
白禮生抬了抬英挺的眉:“還有呢?”
“數不清幾杯白的。”
白禮生伸手去揉他的肚子:“胃難受嗎?”
“不難受。”他乖順地一問一答,目光掃到桌上的A4紙,“這是什麽?”
說著自己伸手拿起來看了看,詫異道:“曲譜?”
“嗯,爸希望這部電影的主題曲由我來創作並演唱。”
魏之寧怔了怔,輕聲喃喃:“他很以你為傲。”
白禮生刮了下他的鼻子,笑著說:“現在也很以他兒媳婦為傲。”
魏之寧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掌心,“發布會的時候,我看見你站在回廊那裡。”
“嗯。”
“爸說的話,讓我感覺,作為一個父親,他很愛你,但作為一個導演,他有遺憾。”
白禮生深邃的眼睛定定看著他,引導著問:“什麽遺憾?”
“他說希望我跟方老師可以傳承並且延續他作品裡的精神,但是,演員和導演,終究還是兩個行業,並不完全相通。”
白禮生攏緊擱在他腰上的手臂:“所以呢?”
魏之寧俯下身,親了親他的嘴角,殘余的酒香在唇齒間徘徊,“我有個打算,雖然知道會很難,但我想試試。”
“你想做導演?”
魏之寧雙手攀著愛人的脖子,面對面跨坐在他腿上,眼睛亮亮的:“真聰明。不過肯定不是現在,三年或者五年吧,起碼也得等我再拍幾部衝獎的片子,還有身上的這些代言合同期滿。而且,在那之前,我還想回學校系統地學習一下理論知識。”
白禮生知道,他一直都為自己沒能正經上過大學這件事耿耿於懷,但很多時候,困在過往遺憾中的某些未竟之事,未必就是人生必經之路。
“你想學做導演,爸給你當老師還不夠嗎?”
“夠,當然夠。”魏之寧忙道,頓了頓,又不自信地說:“可我這種水平,就好比剛踏入學堂的小學生,你卻讓一個博士生導師來教我,未免也太……”
白禮生從他欲言又止的小表情裡看出其內心的顧慮,笑著說:“他正好也退休了,巴不得呢,你何必舍近求遠,讓那個老傲嬌知道,心裡肯定又犯嘀咕。”
魏之寧困惑:“嘀咕什麽?”
白禮生伸手輕捏著他的耳垂,耐心解釋道:“爸覺得很愧疚,因為之前對你先入為主的偏見和那些誤會。”
魏之寧輕聲嘟囔:“……也不算是誤會,第一次見面那回,確實是我太沒禮貌了。”
“你會反思,爸自然也會,你們倆能關系融洽,我和傅女士樂見其成。”
“那……”魏之寧被他說得心花怒放的同時又本能忐忑:“……他會願意教我嗎?”
“只要你肯學,他自然願意教,爸這個人雖然挑剔苛刻,但只要被他認可,必將毫無保留,傾囊相授。”
魏之寧眨了下眼,突然狡黠一笑:“上次你還說,爸的話不能算全對。”
白禮生小小地噎了一下,大手移過來捏住挺翹的鼻梁:“抬杠是吧?”
魏之寧掙開他的手,直起腰從他身上起來,飛快道:“我去洗澡了。”
白禮生懷裡一空,目光追著他消失在主臥門口的背影,眼底蘊著不加掩飾的愛意。
約莫過了一小會兒,魏之寧又從主臥虛掩的門縫後探出頭,朝正伏案研究樂譜的某人喊:“白禮生……”
被叫到名字的人轉過頭:“嗯?”
魏之寧:“……都十一點了。”
白禮生四平八穩道:“你先洗,我改完這段就來。”
“……”魏之寧表情受傷又委屈,語調都哀怨了起來:“……我人在這兒,你居然還有心思改那什麽譜子。”
白禮生莞爾,轉過頭將筆電啪地扣上,霍然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魏之寧麻溜收回腦袋,撩完就跑,酒精還留存在骨頭縫裡的人步伐虛浮,左腳絆右腳踉蹌一下,被大手攔腰抱住,輕輕在滾圓的臀尖上拍了一掌,低沉暗啞的聲音從背後侵襲上來,鼻息撲在頸間皮膚上,帶起一陣過電般的酥麻。
“屁股不疼了?又來招我。”
喝了酒的人身體異常敏感,三兩下就被撩出了火,難耐又隱忍地吸著氣討饒:“疼……”
“疼也晚了。”
白禮生抓著胳膊把他身體轉過來與自己面對面,修長結實的手臂撈起兩條腿分開,托著臀將人抱在懷裡。
魏之寧暈暈乎乎地離地而起,雙手緊緊勾住愛人的脖子,被酒精熏紅的眼眸水光瀲灩,他曲起指腹從對方飽滿的下唇摩挲過去,聲音沙啞惑人:“那要一起洗澡嗎,哥哥?”
恣意放縱的後果就是次日要忍著酸痛和輕微的不適趕赴片場,非但如此,晨起時還被白禮生摁在被子裡閉著眼睛一通亂親,險些再次擦槍走火。
開工第一天,又是頭回進白岑的組,魏之寧不敢掉以輕心,他還沒摸透自己這位嚴肅公公的行事風格,但先一步嚴以律己總不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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