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行箴像個大尾巴狼:“那今晚不會還要問我借內褲吧。”
時聆沒答上來,一口氣噎在嗓子眼兒,啞火了。
屁股悄摸蹭了蹭皮質座椅,時聆低頭將塑料袋口扎緊,沒什麽底氣地回答:“我忘記還差這個剛需品了。”
感謝:SerenaG的1個貓薄荷,沒事啊的1袋魚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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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洗過澡了
雪鯨廣場有大型購物中心,周十五泊好車,商行箴讓人到附近找個菜館子應付晚飯,他單獨帶時聆去買東西。
廣場地面是流動的深藍水波互動投影,讓時聆想起商行箴家那片乾淨的泳池。
商行箴在前面昂首闊步,時聆緊步跟上,拎在手裡的塑料袋嘩啦響:“這裡也是繪商開發的項目嗎?”
兩人的影子投在地面,像在海水中漫行,商行箴稍微放慢步子:“城東的廣場才是,不過這邊跟賦月山莊順路。”
時聆默然,低下頭看自己不斷邁前的雙腿,踩在腳上的板鞋在集訓時弄髒了沒來及刷淨。他再看邊上那雙纖塵不染的皮鞋面,順著對方合身的西裝褲往上,然後跳回自己沒什麽版型的校服褲。
忽然,商行箴問:“當時怎麽知道跑繪商大廈來找我?”
換個問法,等同於問時聆從何得知他是繪商的老板。
時聆絕口不提當時商行箴粘在筆電上的便簽有企業的商標,斟酌著回答:“我……在財經雜志上見過你的訪談。”
快到商場門口了,商行箴卻刹住,倏地轉頭瞧他:“哪裡的雜志?”
時聆被迫停下:“我忘記雜志名字了。”
商行箴懷疑對方閱讀理解長期零分:“我問在哪看到的雜志。”
時聆還不知對方在內心跟他達成了一致的印象,說:“在書房的桌上,它剛好在那一面攤開,我無意中看到的。”
商行箴追問不舍:“誰的書房?你的?我的?”
“我沒有書房。”時聆眼睫一顫,被對方陰沉的面孔嚇到似的,“我也不知道書房現在是屬於誰的……”
瀲灩水波仿佛也晃到了時聆的眼中,商行箴後知後覺自己把人逼得太緊了,他擰實的情緒一松,重新拾起步子朝前走去:“以後家裡的書房你可以用,除了桌上的文件不許亂翻,櫃子的書可以隨便看。”
時聆一走動,垂在腿邊的袋子又開始作響:“哪個家裡?”
商行箴斜睨著他反問:“你今天早上才說的哪個家裡?”
時聆困惑了下,想起來後仰臉應了句“好”。
這一字落下的同時,兩人剛好邁入商場大門,室內亮堂的燈光拂在時聆臉上,商行箴停滯兩秒後移開視線,暗忖剛才在外面從對方眼裡捕捉到的驚駭難道是錯覺。
購物中心二樓一水兒的服裝店,偶爾經過燈光偏暗的店面,櫥窗玻璃還會映出兩人並肩的身影。
商行箴偏頭看看時聆身上的校服,再想想這人昨晚還穿著這破料子睡覺,乾脆先帶他挑了兩身睡衣,買完出來沒忍住又上隔壁,讓店員拿了兩套偏日常的衣服給時聆試穿。
試衣間的門一關,商行箴插兜踱到櫥窗後的石膏模特旁,有點犯煙癮,單純只是腦中有亟待理清的蕪雜思緒時的慣性需求。
他很久沒接財經采訪了,時間最近的那個也得追溯到去年底,有他相關采訪的雜志為何會出現在齊家的書房,是碰巧還是有意?
時聆說不知書房現在是屬於誰的,那必定知曉曾經是屬於某個人的,不難判斷這個人指的是齊康年。
但齊康年在上個月末就不幸病逝,再往前推一段日子,齊康年也在醫院吊著口氣苟活,沒回過一次家。除非齊家請的家政日日偷懶,否則書房凌亂的桌面不會長期保持原狀。
除了時聆,齊家住宅現在到底住著幾口人?齊康年以外,還有誰在關注著他——或是繪商的動態?要了解多少?在打什麽算盤?
哢噠,試衣間的門開了,時聆還是穿著那身皺巴巴的校服出來,欲將兩套新衣掛回去。
商行箴的思考中斷,問:“不合身?”
時聆撤開的手撫過吊牌,說:“不是。”
商行箴問:“那是不喜歡?”
陳列架阻隔了售貨員熱切的視線,時聆輕扯了把商行箴挽在小臂的袖口:“走吧。”
這好像是時聆頭一回主動觸碰他,商行箴再次不受控地把時聆和齊家的固有關系割裂,招手讓店員把那兩套衣服包起來。
走出店門,時聆拎著大包小包,聲音小得快要被商場內的音樂蓋過:“其實可以在外面的小店買,我能付得起錢的。”
商行箴兩手空空很瀟灑,彌補自己對時聆不合理的體貼似的,不冷不熱地拋一句嘲諷:“我記得齊晟地產在國內前五十排得上號吧,在那樣的家庭背景長大,你沒必要把自己擺在那麽落魄的位置。”
時聆臉色微變,手中拎著的東西好像成了千斤重:“我跟他們沒任何關系。”
場內明明沒有晃蕩的水波投影,商行箴卻仿佛又在時聆的眼裡看到了那些捉摸不透的、流動的情緒。
他的喉間就像被什麽搔過,癢癢的,在時聆將要結束對視的前一秒,商行箴說:“內褲你自己付錢。”
男士內衣店就在幾步遠,時聆加快腳步,甩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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