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送貨的工人自動讓開道,商行箴走上前去,通電的娃娃機亮著一圈燈光立在他面前,他好不容易才從一溜的粉紅色裡相中了豆綠色的這台。
操作台的凹槽裡盛著上百枚硬幣,商行箴摸一枚扔進去,機器啟動,他晃了晃抓夾,說:“行了,就這樣吧。”
其中一個工人把娃娃機的鑰匙交給商行箴:“在爪子纏幾圈醫用膠帶更容易抓上來。”
“不用,”商行箴說,“沒挑戰性的東西很快就會玩膩了。”
孟管家送兩個工人出去,商行箴獨自在棋牌室多呆了一刻鍾,整個過程一直盯著角落多出來的那台機器,別說與棋牌室,它與整個地下一層、整幢別墅的風格都格格不入。
今天這東西被搬進門的時候,向來穩重的孟管家也感到驚訝:“商先生,這是你買的?他們沒送錯門吧?”
明明不用他搬貨,也不用他動手組裝,可他仿佛到現在才有空閑思考,他怎麽就買了這麽個醜東西擺在家裡。
現在還能退貨不?
地面堆著亂七八糟的大紙箱和泡沫板,孟管家回來清理,隨口問了句:“商先生還在這兒呢。”
“先別跟時聆說。”商行箴說。
孟管家將紙箱壓成板狀,笑道:“給小聆買的啊,我以為是給小宇的。為什麽不讓他知道?買都買了,這麽大塊頭戳這呢。”
商行箴正因為想不出充分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麽買了這東西,所以才讓孟管家先瞞著:“你把它電源切了,找塊防塵罩給它蓋上。”
孟管家樂呵呵的:“匆匆忙忙哪來的防塵罩?”
商行箴挺沒良心:“商宇的鋼琴不是有現成的麽,尺寸也差不多。”
孟管家將泡沫板搬起來:“得了吧,小聆住進來這麽些天都沒往這層跑過,他不會發現的。”
因為這句不鹹不淡的話,商行箴又在棋牌室裡多呆了一刻鍾。
晚上七點剛過,商行箴收到了時聆今天發給他的第三張圖片,是一塊戳著塑料叉子的蛋糕,下面跟了條文字消息:吃完蛋糕就能走了。
商行箴看了看屏幕上方的時間,有些意外:這麽早?
時聆:他們等下要去看電影,我不去了,想回家。
商行箴擔心時聆是不是真被他關出心理疾病了:我讓老周過去接你。
這條發送成功後,界面就沒了動靜,兩分鍾過去,商行箴正要給周十五去個電話,手機忽然連續振動了好幾下,時聆一連串砸過來三條消息——
“我想要你來接,周哥人太悶了,不陪我聊天。”
“叔叔。”
“[pleading face emoji]”
感謝:企鵝煎蛋的1袋魚糧,伶夙好困的1袋魚糧,瞎七八嗑的1袋魚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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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叔叔的小
這座城市溫差大,商行箴沒開冷氣,降著窗讓涼津津的晚風灌進車廂。
收到時聆的消息時他剛吃完晚飯,正準備約個朋友晚點兒出來喝一杯,如今電話沒打出去,擱在餐桌上那塊平板裡的郵件也還沒看完。
出門時就穿了個單衣,此時這麽吹著風有點冷,但商行箴沒有關窗的打算,正好借此機會讓頭腦清醒一下。
一開始他把時聆困在自己的視野裡,本意是想折騰對方,心理踐踏或是生理摧殘,結果哪方面都沒討夠本,甚至還沒實施,他好像先把自己折騰進去了。
當年齊康年把他哥逼上絕路的時候,繪商已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他太年輕,缺乏足夠的資本與齊晟抗衡,現在局面扭轉,他手握時聆這顆供他任意把玩的棋子,卻似乎有些舍不得。
這種“舍不得”的心態不是指他打消了摧毀齊晟的想法,相反這個想法在他心裡已經根深蒂固,可他不想像最初那樣把時聆劃撥到齊家那一派別裡。
他找了個理由為自己的無端心軟開脫,大概是時聆從未表現出與齊家有關聯的行為,那他目前也沒必要傷神去折磨一個不屬於齊家的人。
扣在中控台的手機響起默認鈴音,商行箴看一眼,接通了:“在開車。”
電話裡的人笑了一聲:“巧不,我也在開車,今天剛從外地回來。出來喝一杯?”
路上車不多,商行箴沒放慢車速:“你跟秦玄在一起?”
“是啊,出來不,在灰鶴俱樂部。”
商行箴停在紅燈前:“改天吧,今晚臨時有事。”
“別這麽掃興,還想問你點事兒……”對面促狹道,“聽我姐說你在家裡養了個小情人。”
“……”商行箴無語了,“這是程思韻原話?”
“差不多,她說奉命指導你家那小孩兒拉琴,我猜就那麽回事。”
“人家還未成年。”
“操,商行箴你這麽狼啊?”
商行箴幾欲爆髒話:“我意思是我對未成年沒興趣。”
“那成年了就有興趣了?”那邊笑得更狂,“媽的,沒看出來你喜歡搞養成。”
商行箴看著倒數的秒數:“你還有事沒事?沒事掛了。”
“等下啊,”對方收起笑,“長匯科技的請柬你收到沒?”
“收到了。”
“你去不去?”
“去吧。”
“那我也去,你帶上你小情人讓我過過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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