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地收回,盈盈燈光下抬頭望進商行箴眼裡:“你呢,你會秒回我,還是晾著我?”
封閉的室內在關停新風輸送後開始變得窒悶,商行箴壓著聲音反問:“你希望呢?”
時聆耳朵靈敏,聽見了外面走廊門開門關的輕響,不知道離開的是剛才的女人,還是商行箴的秘書,或是之前見過的溫特助……不,不是溫特助,外面踏過地面的高跟鞋的聲音。
於是他也把聲音放小,說:“叔叔,這不是我能選擇的。”
腳步聲離去,兩人的呼吸聲複又清晰,盡管商行箴高強度工作一天,但沒那麽快放理性思維休息:“如果我秒回你,你覺得是什麽值得我為你這樣做?”
時聆不懼對視,說:“你點開我們的聊天界面,我告訴你答案。”
商行箴依言照做,不知對方搞什麽名堂。
結果時聆接過他的手機,當著他的面點進自己的頭像,將備注裡的“時聆”改成了“aaa時聆”。
“什麽意思?”商行箴問。
時聆活學活用:“自己探索去吧你。”
辦公室關燈關門,時聆走在前頭跑去戳電梯按鈕,商行箴殿後,握著手機沉思“aaa”是什麽新型網絡用語。
整個九月的平均氣溫都維持在一條起伏不大的曲線上,月初商行箴為冷餐會帶時聆去準備的一套衣服,到二十七號那天也正好合適。
恰逢周六,時聆先把作業趕完了,冷餐會晚上才開始,不清楚要持續到幾點,他抓緊把琴也練了。
架在譜架上的是那本藍色封皮的《帕格尼尼隨想曲》,練完,時聆把琴放下,將曲譜翻過一頁,抽出後面的借貸合同翻了翻。
上次他特地支開商行箴想從周十五嘴裡套話,可這人看著傻,嘴倒是嚴,他隻套出繪商曾經還有一任老板。
問題就出在這裡,他知道繪商成立了十三年,既然商行箴在最高位坐了八年,那前五年是誰掌握話事權?
關於這個人,時聆在網絡上竟然搜不出半點答案,董事長易位、法定代表人變更,科普資料對此一個字都沒有提及,就像是被人刻意掩蓋下來。
如果隱藏繪商部分信息的事情是商行箴所做,那他的目的什麽?他對齊家的仇恨是單方面建立的嗎?源頭會不會與繪商前任老板有關?
叩門聲將時聆飄遠的思緒扯了回來,他壓下慌亂,表面從容地合上曲譜轉過身來。
“發什麽呆?”商行箴問。
時聆搖搖頭,回到房內:“沒有,在想剛才哪個音拉錯了。”
商行箴是門外漢,隻覺時聆今天練的曲子比平時的更富技巧:“今天練的什麽?”
時聆說:“帕格尼尼第五首隨想。”
商行箴也就隨口一問,很快轉移了話題:“今晚七點出發,你準備好。”
“好。”時聆擦琴弓的手一頓,“今晚去的人會很多嗎?”
“主辦方包下了狄希斯酒店十二樓的整個宴會廳,人數應該不會少。”商行箴從時聆的眼神裡辨出憂慮,“不是什麽嚴肅場合,你跟在我身邊就好。”
離出發還有個把鍾,時聆去洗了個澡,對鏡換上商行箴給他挑的一身衣服。
歐式宮廷風的白襯衫總以燈籠袖為經典,襟前的翻花設計繁複而不累贅。
有垂感的改良黑色西褲束住衣擺勾勒出一段窄腰,褲腳處開了小分叉,又性感又修飾腿型。
時聆湊近鏡子,仔細地系上領口處交叉的細帶,蝴蝶結綁得松松垮垮,心機地露著漂亮的鎖骨。
晚秋乾燥,他抹了點桃香味的潤唇膏,上次給陳敢心買禮物的時候順手買的,十三塊九能用整個冬天。
開門出去,穿著煙草棕正裝的商行箴正背對他摁手機,時聆喊了聲“叔叔”,商行箴的目光隨即轉移到他身上。
上次買這套衣服時商行箴已見過時聆試穿上身的模樣,這次仍然被驚豔了一把。
時聆身段修長、比例端正,但骨架不大,穿居家服時溫軟,裹上校服奔跑時多了份活潑的少年感,換上休閑服則隨意又清爽。
而此時這一身,如果時聆架上小提琴在秋風中垂眼拉一曲,商行箴不會懷疑他是從飽含浪漫主義色彩的油畫中走到他面前。
商行箴抬手招了下,說:“過來。”
像每次在校門外摁喇叭,時聆撒丫子就朝他奔來,到他跟前堪堪站定,問:“你是不是又噴香水了?”
商行箴不常穿香,想起來才噴一次:“高定私藏系列的,你要不要?”
時聆哪懂香水知識,想也沒想便點頭:“要。”
商行箴正要問他想要系列中的哪一款,鼻尖忽然襲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蜜桃香,懷中一滿,時聆貼上來擁住他的腰身。
胸膛相撞,時聆沒等他反應過來又彈開,彎起眼笑道:“沾沾卡,沾上啦。”
感謝:企鵝煎蛋的1袋魚糧,嘎吧的1袋魚糧,萌萌睡不醒呐的1個貓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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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特殊癖好
沉黑的庫裡南衝出賦月山莊,商行箴降著主駕的整面窗,左手肘搭在窗沿上。
入夜後市郊的這段路便幽靜下來,更襯得車廂內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寂,商行箴朝副駕瞥一眼,時聆正望著窗外,隻給他分了一張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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