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琛點點頭,然後他聽見郎峰說:“之後每一次,我在飛之前,會想到你,我也會為你禱告,祝你我飛行都順利,然後我就會很心安。”
周其琛“嗯”了一聲,然後好奇心驅使著他突然開口發問:“你怎麽禱告?”
“你就說:‘Dear God,’ 然後說你想說的……只要心誠,只要目的不是單純為了自己,都可以。”郎峰又看著他說,“其實,你也可以的。”
周其琛聽懂了他意思,卻覺得有點不太現實,他笑了笑說:“上帝又不認得我是哪號人。”他自認為是比較務實的一個人,要是禱告有用的話,他人生十幾年的苦都白吃了。
可這會兒郎峰倒是認真起來,低沉著聲音,在他耳朵旁邊一板一眼地說:“他認得的。他什麽都知道。”
周其琛是俗話說眼窩很深的人,但就很普通的一句話,讓他喉嚨堵塞。他後來才知道,他那會兒所經歷的情緒,大概可以歸結為一種靈魂撼動。好像他一個人獨自闖蕩了三十多年,然後突然有一天,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你所經歷的一切波瀾,一切故事,一切苦難,所有起因、經過和結果,你們彼此相愛的全部原因,有人都看到了,都知道了。
上帝長什麽樣他不知道,可是那天晚上閉眼的時候,他慢慢地在醫生允許的活動范圍內轉過了身體,從背後牢牢抱緊了郎峰的肩膀。
又過了幾天,他可以慢慢下地自如走動了,但還是不能劇烈運動。他倒是想著郎峰欠他四次,奈何不能實施。所以,那天洗過澡之後,郎峰就跟他說試試別的,然後他從周其琛臥室的收藏櫃裡面找出一個震動棒,用手指和舌頭給他擴張放松了一個遍,然後把震動棒塞到他後穴裡面,調到中檔,低下頭吸吮著他勃起的性器。那個震動棒他是有,可是從來沒在自己身上用過。此情此景,完全是郎峰一臉正經地威逼利誘的結果。
周其琛也自認為是身經百戰了,除非給他綁起來三個月不許他做愛,否則“秒射”這兩個字跟他根本不沾邊。可是郎峰低下頭含住他完全勃起的性器那一秒,他整個身體都軟了,根本忍不住,直接往他的喉嚨裡面捅。他言語上安慰著他,說難受就吐出來,可郎峰沒從,他專注地吸吮和吞吐著,眼睛一直抬起來看著自己。僅是這個畫面,就已經要讓周其琛受不了了,加上後穴裡面不斷研磨著他G點的震動棒,他沒堅持超過五分鍾。高潮之後,整個人像是被從水裡拎出來似的,除了“我操”說不出別的話來。
郎峰看著他,性器在褲子裡面繃緊得發疼,他這才把褲子脫下來。周其琛讓他弄點潤滑然後用腿給他夾出來,郎峰說只要是抽插就不行,他怕動作太狠。即便這個時候,他依舊有分寸和原則。後來,周其琛就說也給他口交,於是他躺著,讓郎峰在床頭站著,他仰起頭來給他深喉。最開始,郎峰插入得還是很淺,是周其琛用手把他的性器往自己喉嚨裡面送。這個姿勢的強製意味有些明顯,郎峰站著,像用一個泄欲工具一樣操著他的嘴,而他躺著任他擺布,實在是力量懸殊。要擱以往,他根本不會提議這麽做——這個姿勢他也不是沒試過,可他都是在上面的那個。可今天,和郎峰,他又為他破例了。看到他被反覆抽插刺激出生理性的淚水,喉結滾動做出努力吞咽的動作,郎峰幾次都停了,拔出來自己的陰莖讓他說話,問他怎麽樣。倒是周其琛主動說:“你不要停,如果想停我會告訴你。”他喜歡狂風暴雨一樣的性愛。他對郎峰不溫柔,對自己更不溫柔。
最後,郎峰扳著他的下巴,一隻手握著他脖頸間,陰莖深深捅進他喉嚨裡面,然後他非常少見地罵了句髒話,也射出來了。快感來得太快了,他抽出來得太晚,一半精液射進了周其琛的嘴巴裡,另一半覆蓋在他鼻子和眼睛上。
周其琛啞著嗓子,喉嚨裡滾出悶悶的笑聲,然後睜開眼睛看他。最後,還是郎峰拿來了毛巾,跪在床邊說:“閉一下眼睛。”
周其琛聽他的話,合上了眼睛,然後沾了水的毛巾覆蓋上來。郎峰仔細擦著他的眼睛和鼻子還有臉頰。擦完第一遍以後,他低下頭,又吻了他的嘴巴。
“謝謝。”郎峰在他耳邊輕聲說。
周其琛沒說話——他發現,毛巾怎麽擦,都擦不掉他眼角的那一點濕潤。他把這歸結為做愛後的感傷。
第21章
再久的筵席也要散。連請了兩周的假以後,郎峰要回阿姆斯特丹了。
一直到他走前一天晚上,周其琛都沒仔細去想他們會分開的事,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滿了,無論是從時間安排上,還是從內心感觸上,他的世界裡面滿滿的全是眼前這個人。當然,他主觀上也不願意去想郎峰回家之後的事情。
盡管他的移動半徑不大,可是郎峰依舊是給兩個人從早上睜眼起就安排滿了活動。郎峰會去做個早飯,然後兩個人按照醫生規定的複建計劃在房間裡面走動,偶爾清晨的時候,他們也會下樓。他住的小區在機場附近,人不多,周其琛觀察過,在夜晚只有三分之一的房間亮著燈。早上,除了偶爾遛狗的更是沒別人。他裹著羽絨服慢慢地走,郎峰就說是扶著他,可沒見他胳膊怎麽使力,手倒是牢牢牽著他的手。很多次,都是周其琛先掙開了,郎峰問他怎麽了,他當時說這個小區可能碰上同事或者熟人。可細想起來,大概是他不習慣這樣。好像他一直以來奮鬥的是這樣一種自由敞亮的生活,現在突然通過捷徑獲得了,幸福和喜悅都像是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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