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環叫個不停,頁面一直在閃爍,彰顯著此刻褚越心率超標,而眼下褚越只是安安靜靜坐著並未運動,十分異常。
宋思陽慌起來,“怎麽回事,我去打電話給張醫生.....”
他忙忙亂亂正要起身,褚越沉聲道:“不用。”
說罷單手迅速將手環給解了擱在桌面上,室內頓時安靜下來,褚越音色平穩,“只是壞了。”
沒有了惱人的警報聲,宋思陽冷靜了一點,他仔細端詳褚越如常的臉色,確實不像發病的樣子,可還是擔心得團團轉,“還是檢查一下吧。”
褚越抿唇,“大晚上的不要驚動張醫生。”
宋思陽拿起手環嘟囔道:“怎麽就壞了呢,要不還是.....”
“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聽聽。”
宋思陽心急如焚,關心則亂,也覺得褚越的話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便下意識地將腦袋湊到褚越的心口處,將耳朵湊了上去。
宋思陽的雙手抓著褚越的衣擺,臉頰緊密地貼在褚越的胸膛上,耳朵對準左心房,閉氣凝神地聽褚越的心跳。
咚咚咚——
跳得好快。
可是隨之他也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地響應著,兩道同樣高頻的心跳聲此起彼伏,宋思陽很快就分不出到底是誰的心跳更快一些。
他苦惱地又靠近了點,半個身子都陷在褚越的懷裡,可心跳聲太激烈,他依舊無法分辨,隻好抬頭向褚越求助,“我聽不出來.....”
宋思陽先瞧見了褚越流暢的下頜,再往上是高挺的鼻骨,繼而是一雙暗沉沉的眼睛,他像是跌進了深不見底的迷霧裡,暈暈乎乎的不知所雲,甚至都忘記了呼吸,憋紅了雙頰。
空氣仿佛凝固了。
褚越眼眸半垂,盯著宋思陽微張的唇,依稀能窺見其中一小截紅潤的軟舌。
一股難以言喻的躁動驅使著他緩緩地低頭,可只是微微一動,忽如大夢初醒,他低聲道:
“很晚了。”
宋思陽倏忽松開褚越,彈簧一般直起身體,兩頰紅暈未消,艱難地哦了兩聲。
他也意識到剛才的氣氛太過於曖昧,胡亂地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逃也一般地快步走到房門口,就算是意識混沌,也還不忘囑咐道:“你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門開了又關,室內安靜下來,不多時,手機鬧鈴提醒褚越到了用藥的時間。
刺耳的鈴聲久久不停,褚越望著已經熄屏的筆記本,在屏幕裡看見面色陰沉的自己。
人貴自持,不應該再失控下去了。
小褚:宋桑,你聽聽本少的心慌不慌?
第27章
一夜醒來便下起了初雪,冬天邁著腳步如約來臨。
冬天雖冷,宋思陽卻偏愛雪花,一出門見到飄揚的小雪,高興得眼睛發亮。
小時候他還會站在院子裡仰著腦袋張開嘴巴去接雪,冰冰涼涼的雪粒吃進嘴裡直凍到每一根血管,讓人忍不住地打顫。
長大了些他就不這麽幹了,一是感覺太幼稚,二是從他知道雪是雨的凝結後,總害怕自己吃了鬧肚子。
但這並不妨礙他喜歡雪,連帶著對寒冷的冬天也喜愛起來。
午間又下了場挺大的雪,溫度一下子驟減,宋思陽人如其名,太陽是不畏懼嚴寒的,別人躲在室內取暖,他卻跑到學校的露台去賞雪,凍得臉頰通紅也不肯離開。
等褚越喊他回室內,他還興致盎然地將掌心接到的雪粒攤開給褚越看。
雪一接觸到暖氣瞬間融化,只剩下了一些晶瑩剔透的小水珠,宋思陽飽含可惜地道:“化了。”
褚越對四季沒有太明顯的偏好,也不大能理解宋思陽對雪的執著,而且先心病人是不大能受凍的,這幾個月期間他會格外注意些,所以若非要他選出季節喜愛度排名,哪個排前頭不確定,但冬天一定排在末尾。
可宋思陽卻最喜歡冬季,這幾天逮著機會就往外跑。
褚越看著宋思陽被凍得泛紅的眼睛,想要輕斥對方大寒天沒有個度,話到嘴邊又如風消散。
宋思陽並不是他,稍稍受凍就得擔心心肌缺氧等一系列有可能的症狀,再者,他意識到自己不禁又越界去管宋思陽的事情,也有意壓下這份不該。
而宋思陽賞完了雪覺得困乏就趴在桌子上午覺,下午還有一節課,他必須打起精神聽講,並未注意到褚越的欲言又止。
連著幾天的雪,別墅外光禿禿的枝杈都掛滿了霜雪,樹枝承受不住重量彎了腰,時不時抖兩下減重,地面堆了一小灘一小灘的雪。
院裡的雪早上都有工人掃,今天工人有事請假,宋思陽自告奮勇去掃雪。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著掃帚象征性地在地面劃拉兩下,不一會兒就蹲下開始揉雪球,疏松的雪在他溫熱掌心的揉搓下漸漸地粘合在一起,他玩得樂不思蜀,沒多久面前就堆了十幾個雪球。
宋思陽拍拍手上的細雪站起來,很是可惜地歎了口氣,在孤兒院的時候,冬天孩子們都會打雪仗,可眼下無人與他一起玩鬧,縱然有如此完美形狀的雪球也只能是擺設。
他甚至萌發了喊褚越來玩兒的想法,但腦海裡一勾勒出對方在雪地裡奔跑嬉鬧的樣子,反倒把自己逗得直樂。
室外冰天雪地,從一樓的落地窗看出去正好是宋思陽所在的位置,褚越靜靜地立於窗前,看著宋思陽變化多樣的表情,唇角抿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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