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1955-1973),青立市生人,曾在青立高中就讀,享年十八歲。”
少年頹然地靠在了柱子上,手中一直緊抓著的那根蒲公英莖乾悄無聲息地砸落在了地面。
他終究還是沒有改變歷史。
*
自從唐希走了以後,
白寂的命運似乎逐漸好轉了起來。
在這之後不久的深夜裡,他那酗酒過度的父親不慎摔入河裡溺死了,嬤嬤還安慰他節哀順變,可事實上……
白寂卻覺得卸下了重擔。
後來他在整理遺物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封有些泛黃的書信以及一卷神秘的卷軸。
於是便拆開了那封信——
“致我的乖兒:
媽媽的身子骨有點不爭氣,大約再過幾天就要去天上了,希望我的兒能夠健康成長。
在這裡,媽媽要給你透露一下身世,我祖上的確曾經出過巫女,並且還世代相傳著一個東西,這個東西既是詛咒也是希望,按照祖訓是要傳給嫡女的,雖然我不怎麽相信這些,可離奇的是我們祖祖輩輩皆是女孩,沒有男丁。
直到你的降生……
這讓我意識到那個‘詛咒’恐怕要在你身上應驗了,媽媽曾經想過要不惜一切代價地銷毀它,讓你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可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我不確定它對你來說究竟是一個詛咒,還是那唯一的希望。
宿命是不可捉摸的,媽媽也怕因為一時的輕舉妄動反而害了你,所以最終我還是選擇了放任自由,並且把真相告訴你,由你自己定奪。
把這一切的決定權都交給你。
孩子,如果你看到這封信了,聽媽媽的話,離開這裡,越遠越好,不要再回來了。
媽媽真的希望你能夠選擇活下去,平平安安地長大,長命百歲。
好了,現在我要告訴你。
這個秘密是……”
白寂沉默地看了許久,然後將那封信放了回去,拿起了那個家傳的神秘卷軸輕撫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顯然這是母親留給他的遺物,但是卻被他那不喜歡自己的父親給藏了起來,直到現在才重見天日。
可惜等他看到這封信的時候……
已經晚了。
*
後來又過了兩個月,眼看著快要到他生日了,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海外親戚突然找上門,說是要領養他,並且還會全力資助他進修藝術。
如果白寂同意的話就會立刻把他給帶去國外。
那一天,豪華的汽車突然停到了他家門口,幾個穿著光鮮亮麗的人下了車,一看就是富貴的大老爺們。
這件事在這個貧瘠的小山村裡引起了轟動,那些原本鄙夷唾棄並且喜歡在欺辱白寂時獲得滿足感的人們開始有些惴惴不安了起來,並且還羨慕嫉妒恨。
他們心裡明明厭棄嫌惡著白寂,可卻在見識了有錢人後便又舔著臉來討好了。
那副嘴臉真是可笑又可悲。
因為時刻謹記著和唐希之間的承諾,所以白寂打算好好活著,再加上少年之前對自己的期盼。
他曾說過:“如果有機會,請一定要堅持畫畫。”
白寂心裡有些動搖,他想過如果真得去了國外並且成為了一名畫家,那等五十年後……
唐希是不是就會看到自己了?
就在這時,一個脖子上掛著頭戴式耳機的年輕人突然拿了一本書遞給他,隨後努了努嘴。
“喏,這是我從國外帶來的宇宙科普讀物,還特意挑了中文翻譯版本的,就當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了,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這是他親戚的兒子,也是他的堂哥。
從小就在落後農村裡長大的白寂,哪裡見到過這種東西,就連對宇宙的概念也沒有,不過這本書像是有著莫名的吸引力一般,誘惑著他隨手翻開了一頁。
“平行世界?”
堂哥探頭看去,“哦,這是一種最新的科學理論,但是目前並沒有被證實,說白了就是在宇宙中,極有可能存在著無數個跟我們差不多的世界,但實際上卻並不交融。”
“……”
白寂的眉頭驀地皺起,他拿著書本的手下意識地捏緊,腦海中突然劃過了一絲思緒,緊接著浮現出了對應的關鍵信息。
“1973年……我想想歷史書上寫過什麽來著……哦對了!你們在兩年是不是遇過一次超級大洪水?”
“沒聽說過。”
“那……現在某地區的局部戰爭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還在打。”
“難不成是我歷史學的太差了……”
“十一,我有些好奇。”
“明明你的作品那麽多,可為什麽最後卻隻留下了一幅畫?”
……
一刹那,腦海中那些紛雜的思緒突然串成了一條線,白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看起來有點嚇人。
而堂哥卻依然若無所覺一般繼續道:“哎你說……像我們這樣渺小的人類真的可以穿越時空嗎?”
“那得是多麽牛逼的高科技啊,反正在我有生之年應該是看不見咯~畢竟現在人類的科技實在是太落後了,還不足以支撐起穿越時空的代價吧。”
他不無遺憾地說。
結果白寂卻驀地起身,然後往外邊跑去。
堂哥被他嚇了一跳,在心裡不由嘀咕,“這家夥是尿急了嗎?怎麽這麽風風火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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