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最後時,孟玉言故意問到。
因為鍾鈞看上去就不像會對默片感興趣的,他以為鍾鈞不知道,結果下一秒,他準確無誤的將金額答了上來,包括取景地都知道。
***
“怎麽樣?沒錯吧?”
他得意得眼睛眯起來。
“你以前說過的…你說這部劇在當時那個年代耗資天價,幾乎耗光了導演的積蓄,最後卻賠得很厲害,上映後也反映平平。”
“結果等到導演死去幾十年了,這部作品卻又得到了一致好評,被稱讚為影史最優秀的劇情之一,還提名百大最偉大電影…”
那會兒的鍾鈞懶懶散散的癱著,余光暼向一旁的孟玉言,影片明明已經結束了,他卻還在認真的看著,一點點模糊的光將孟玉言的側臉映上了一層朦朧濾鏡。
——他真好看啊。
可能是昏暗環境作祟,鍾鈞一時將真心話說出口了:“你說的對,我的確不太喜歡這些,之所以會特意去了解,也是因為你。”
作者有話要說:
嘖嘖嘖…
第11章
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過著,除了在家外,鍾鈞會時不時會帶著孟玉言去複診,醫生也說孟玉言腦子裡淤血已經散了。
那天從醫院回來後,孟玉言按照他以前的作息午睡,又一次夢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
夢境裡的畫面一開始看上去有些模糊,仿佛被像加了一層厚厚的磨砂濾鏡,霧蒙蒙的。
不過依舊能清楚看出那應該是一個深冬季節,自己看起來也就讀小學的樣子,後排坐著一個非常調皮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上課總不安分的,沒一會兒就戳一戳坐在前排的孟玉言,力道不是特別大,但是很煩。
且無數個碎片化的片段裡,那個男孩好像都在自己身邊,不是嘴欠就是手欠,整個人欠欠的,他用各種辦法引起孟玉言的注意。
***
午休時,班裡其他同學都在睡覺,但孟玉言還要先吃藥,他從課桌裡摸出早分配好的藥,熟練倒嘴裡,混著水乾淨利落吞下去了。
而坐在孟玉言後桌的是鍾鈞。
他非常非常煩人,不管有事沒事就總是過來找他說悄悄話,哪怕孟玉言根本不理他,他也能自顧自的說好些話。
鍾鈞身體素質好,幾乎沒感冒生病過,也很少吃藥。他也不怎麽喜歡吃藥,每次看到孟玉言吃一把一把的藥,都目不轉睛的看著。
“哇…你每天都要吃這麽多藥嗎?”
那時的兩人已經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各自的家裡人也已經和他們說過,讓他們不要再和對方家小孩走那麽近之類的話。
孟玉言倒很聽話,的確減少了和鍾鈞說話的頻率,但鍾鈞本就不是那麽聽話的主。
對於他爹的話,鍾鈞一個耳朵進,另一個耳朵出,不管他爹和他說什麽,反正再見面還是會湊上去和孟玉言主動說話。
“可你為什麽每天要吃那麽多藥啊?”上小學的鍾鈞趴在孟玉言課桌上刨根問到底的問,“那麽多藥,苦不苦啊?”
小小的孟玉言皺著眉,欲言又止著。
***
明明才上小學,但那時的孟玉言卻老成的像個小大人一樣,他重重的歎了口氣:“算了,就算我跟你說,你也不知道。”
說完後,他又看了看鍾鈞,一臉嚴肅的告訴他:“還有,我爸爸跟我說了,說你們家和我們家是競爭對手,讓我以後不要跟你玩了,所以你以後不能再跟我說話了。”
“你怎麽那麽聽你爸的話啊。”
小鍾鈞那會兒並不是沒有其他小夥伴和他玩,恰恰相反,他在學校裡有好多其他夥伴的,可他就是喜歡跟著孟玉言。
“不說話就不說話唄,那,那傳紙條可以嗎?”他耍賴般的說:“紙條不算說話啊。”
而那會兒剛上小學的孟玉言也順著鍾鈞的思路想了想,可能是覺得鍾鈞說的也有道理,也可能是他自己也還是希望有朋友的。
沉默了幾秒後,他點了點頭:
“應該…可以吧?”
然後兩個小屁孩像一對背著家長偷偷摸摸早戀的小情侶一樣,用紙條交流了好久,一來一回的字條上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字體。
***
孟玉言從小就練字,他的字自然是工整且好看的,和鍾鈞的潦草的狗刨字形成無比鮮明的對比。
——下課一起去小賣部嗎?
這是鍾鈞很難看的字。
他還在後面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符號,兩個倒過來的v代表笑起來的眼睛,一個三角代表笑起來的嘴巴,三角裡面幾條小豎線代表咧嘴笑的牙齒。
——不去。
這是孟玉言的工工整整的楷體,
他也模仿著鍾鈞的樣子,在文字後面畫了一個表情。不過和鍾鈞的笑臉不同,他以兩橫代表兩隻眯起來的眼睛,下面一個倒過來的V,看起來就是一個不怎麽高興的表情,
——我給帶,你要吃什麽?
孟玉言小時候的零食投喂很大部分並不是家裡人買的,因為身體的關系,他也很少能夠吃到其他零食,幾乎是通過鍾鈞吃到的。
而鍾鈞從小是個很大方的小孩,無論他自己吃什麽,都會給孟玉言帶一份,當然,這種大方隻對孟玉言。
反正零花錢不夠了就問家裡人要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