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對燕殊誘惑力極大的問題,畢竟每位畫師,都渴望能畫到自己喜歡的人,畫在紙上的線條,就是畫師們最浪漫的告白。
只是他並沒有這個機會,那…金葵姐呢?
燕殊知道伍執看了自己很久,似乎在等他知趣地走開。
但他兩隻腳仿佛知道主人才是最想聽到答案的那個,在樓梯上生了根,不願挪動半分。
還是伍執放棄了這種沒有意義的對峙,他切回了視線,看向面前的金葵,不鹹不淡地回她:“隨便你吧。”
然後大步地朝樓梯走來,路過燕殊的時候,短暫停留了幾秒,但最終什麽也沒說,徑自上了樓。
金葵這時也看見了燕殊,她走過來,笑意盈盈,波浪的卷發偏梳於一側,偏淡的妝容,成熟又優雅。
廳堂空蕩,有微風穿堂吹過,傳來絲縷花香。
燕殊攥著樓梯的扶手,忽然緊了一緊。
他突然像個剛從夢魘中驚醒的人,身體僵硬,但內心卻在止不住顫抖。
“小殊?你找我嗎?”他聽見金葵在問自己。
燕殊咽了口吐沫,壓下去亂哄哄的心緒,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我沒事了,晚安金葵姐。”
說完,也顧不上金葵會有怎樣費解的眼光,他轉身上樓,真的是勉力穩住腳步,才不至於像落荒而逃。
關上房門,燕殊的背順著門板慢慢滑落,直至蹲坐在地上。
他反覆回想,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剛才聞到的清淡花香,確實來自金葵身上。
那是,鈴蘭香。
原來是這樣。
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為什麽,金葵對伍執會有一種近乎執著的友善。
又為什麽,伍執對金葵,連冷漠、抗拒,都像是一種特別的對待。
還不夠明顯嗎?
明明沒有興趣,卻願意陪他們一起玩這些遊戲,在牌桌上對金葵有意無意的掩護,還有剛剛…以伍執的性格,那句“隨便你吧”,幾乎就等同於答應做她的模特。
原來,金葵就是那個他很依賴的姐姐,是那個讓伍執沉迷的,帶著花香的omega。
這樣想來,伍執對戀人的標準,真的很高,怪不得自己沒有進場的資格。
一個連信息素都是變異味道的殘疾,陰冷孤僻,自己都溫暖不了自己,要怎麽融化伍執,成為他的依賴呢。
第28章 他去約會了
杜泉今天起得很早,心情也不錯。
他挑了一件平時不怎麽穿的卡其色皮質夾克,配上修身的黑色仔褲,整個人顯得比平時更硬朗年輕。
看著鏡子裡的人,還難得的戴上了隱形眼鏡,他突然有些難為情,也不知道燕殊會不會喜歡這個風格。
由於捯飭過久,他到廚房的時候,燕殊和阿純已經在忙活了。
阿純絕對算是他們三個裡的主力大廚,正翻著鏟子煎蛋,燕殊則在一邊擺弄著多士爐。
他把一片片烤好的吐司放在盤子裡 ,又...把手伸了回去。
“小心!”
杜泉急步上前,一把抓起燕殊的手,“想什麽呢,麵包都已經拿出來了,怎麽還把手往爐子裡放?”
燕殊被他提醒,方若大夢初醒,見杜泉面上濃濃的擔憂,下意識道歉:“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杜泉捧著他的手,左左右右仔細檢查,確定沒有大礙才舍得放下。
“幸好我看見的及時,這麽矜貴的一雙手要是受了傷,得是藝術界多大的損失。”
燕殊被他說得不好意思,從剛才神遊的狀態裡,恢復過來,“沒有...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
杜泉歪了下腦袋,玩笑裡又透著認真,“我可沒騙你,在我看來,就是。”
燕殊沒遇過這麽直白的讚許,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接。還好杜泉只是欣賞了一會他糾結羞赧的樣子,就貼心地轉換了話題。
“對了,你和阿純是不是都快弄的都差不多了。”
“誰說的,還差一個蔬菜沙拉,杜老師快去洗菜,不許偷懶。”
正巧阿純端著最後兩盤煎蛋走了過來,放在餐桌上,對最晚出來的杜泉說道。
“遵命。”
三個人忙了一陣,金葵他們也陸陸續續下來幫忙了,很快一大桌子餐食便弄好了,紅的黃的、綠的白的,混色拚搭,倒很符合這群藝術家的風格。
可能是因為氣氛終結者沒有下來的緣故,昨晚的施罰者和被罰者們,其樂融融地享受完一頓早餐。
吃完飯,他們在客廳把這幾天的畫稿拿出來集中討論,根據情節內容,商討好了幾個場景,終於把這次谷雨星之旅的目的達成。
一忙工作,燕殊也暫且打起了精神,剛才為了一副場景和小青討論,話一多,臉色比之前紅潤了一點。
坐在一旁的金葵,見他這副模樣,想起了他臉色蒼白匆忙離去的背影,問他:“昨晚沒出什麽事吧?看你跑那麽快,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金葵關切的神情,半點不參虛假,燕殊看得有些神思恍惚。
也是,讓醜小鴨自慚形穢的白天鵝又有什麽錯呢?她生來就是高雅優美的存在,不能因為自己永遠變不成她,就心生妒意,忘卻她曾對自己的好啊。
盡量忘卻昨晚看到的一切,燕殊平靜地回答:“嗯,是有一點,已經沒事了,謝謝金葵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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