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燎聞言,蹙眉,也沒想到他當時原來心情那麽糟。
兩人進去,顧庭燎跟他要了身份證,一人開了一台機子。
恰好當年的那兩個位置有空座,楚宵沅拉著他過去。
坐下後他繼續回憶:“因為心情差,不想回基地,在外面晃了幾圈,恰巧注意到你,長得是真帥,但在網吧門口晃來晃去的,怎麽說呢,感覺還是有點可憐兮兮的。於心不忍,我就跟著你進去了。”
顧庭燎想到那時候的自己,確實有些狼狽。
那時候,他母親剛去世沒多久,父親就要續弦娶一個年輕女人,還為了哄那位嬌妻,想要將他送出國去。顧庭燎什麽脾氣,直
接離家出走。斷了經濟來源,他在外面想方設法流浪了近一個多月。
山窮水盡的時候,想要花掉身上最後的錢進網吧睡一晚避寒,也是那時候,遇到了楚宵沅。
順著回憶想起來楚宵沅不禁好笑:“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跑到網吧不打遊戲專門睡覺的,你也不怕被人偷……”
“不怕。”顧庭燎接著他的話,“我當時已經沒什麽能被偷的了。”
楚宵沅一怔,雖說想想他當時那樣確實如此,可現在想到他還有那樣的問題,不免更加心疼。
他斟酌著安慰他:“都過去啦,現在你擁有的很多。整個GOD都是你的。”
顧庭燎聞言,卻回頭問他:“你也是我的嗎?”
“嗯?”
他聽清後,明白他心中的不安,點頭:“當然,我可是跟你簽了十年賣/身契。”
顧庭燎沉眸,他想要的,可不僅僅只是十年。
故地重遊,顧庭燎又帶著他走到當年楚宵沅跟撿小貓一樣撿到他的那個車站坐了會兒。楚宵沅怕冷,哆哆嗦嗦,想起來當時那個雨夜也冷得夠嗆,不由調侃:“我當時果然是太善良,你這麽大個人,我什麽都不清楚,說撿就把你撿回去了。”
顧庭燎冷不丁問:“你想知道什麽?”
“知道你是誰啊,為什麽在外面流浪啊,是不是欠高利貸還是怎麽的。你不知道,後來那一群黑衣人追著我們跑,真嚇我一跳,連著幾天都在琢磨你到底是欠了多少錢,就差把你簽進來幾十年幫你還債了。”楚宵沅說起這場烏龍,不由好笑。
顧庭燎這才後知後覺他後面天天纏著他打比賽,原來是這樣,不由低笑了聲。
“喲,一晚上了,你可終於笑了啊。”楚宵沅眼尖地逮著他,連忙調侃。
顧庭燎也意識到這點,薄唇微抿,卻也知道自己經過一晚上和一路回來,其實對楚宵沅邀請Ship來GOD的事也沒有那麽生氣了。
他明白,以GOD當時的狀況,在沒了Glod,劉義陽又頻繁打假賽的情況下,確實堪危,要不是Ship來了以後日漸和他配合默契,穩住局面,GOD今年甚至很可能和暴雪一樣跌到次級戰隊,無緣總
決賽,甚至是全球邀請賽。
他都知道,他只是在心裡別扭地不得不承認,哪怕這個人離開了,依舊在為GOD考慮和付出。
心裡明白對方做的都是對的,感情上卻感到了挫敗和羞辱。
楚宵沅再次看到他神情不對,左思右想,考慮到他不對勁的節點,腦海裡通了:“你下午,聽到我和張揚宇的話了?”
顧庭燎:“……嗯。”
他這麽一承認,有些事就一下都說得通了。楚宵沅不免啞然失笑。
他此時似乎能感受到眼前這個年輕男孩的委屈和難受,循循善誘地問:“所以,怎麽不直接問我?嗯?”
顧庭燎抬眸,側頭看向他:“問了你會說?”幾乎是肯定的口吻。
“當然。”楚宵沅還是冷得不行,雙手揣在兜裡縮著身子,“都過去那麽久的事了,Ship也走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顧庭燎看出他冷了,站起來,再次要拉拉鏈。
楚宵沅看出他的意圖,忙伸手阻止他,雖說現在街上已經幾乎沒人了,可他拉開衣服這樣很容易受寒感感冒。
“不用不用。我剛打了網約車。快到了。”果然剛說完,車就來了。
坐上車,車內的暖氣撲面而來,楚宵沅覺得活過來了,伸手拍拍凍僵的臉,側頭對他說:“所以,有關張揚宇的,想問什麽?”
顧庭燎抿唇,開口:“你怎麽和他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楚宵沅挑眉,挑選了一些說:“在網上打遊戲認識的,我以前也會玩歐美服,認識快三年了?”
顧庭燎壓下嘴角,似乎有些不悅,繼續發問:“你出國這次,是第一次和他見面?”
楚宵沅搖頭:“那倒不是,三年前帶隊去歐美賽區打比賽的時候就見過了。要不是他是中美混血,會說中文,我還真跟他玩不到一塊兒,這兩年也是為了出國打比賽惡補的英語。”
顧庭燎沉著臉:“那他是欠了你什麽,才答應來GOD?”
楚宵沅無奈,此時再蠢也感覺到這小狐狸八成是介意了,起了逗弄他的心思,說:“大概是欠了一段情吧。”
“你說什麽?”顧庭燎聞言難以置信,扭頭陰冷地眼神盯著他,“你們…
…”
楚宵沅被他的眼神嚇到,心知玩過了,忙不迭找補道:“這小子想拜我為師,我哪樂意啊,就跟他說,除非你給我去GOD半年。”
他說完見顧庭燎的臉色,心想還不如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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