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幾把蛋!”吳方泊打住了他。
“開車的時候腦子裡請想著紅燈停綠燈行,除此以外別的顏色不要有。”他說。
“路上還有盞黃燈呢吳眼瞎。”周往一笑。
“離譜。”吳方泊不再接話。
他伸手調了調周往的車載廣播,把頻道調到了FM106.1。
中央電台中國之聲的播送聲音立刻充斥了整輛跑車。
“大爺你幹什麽?”周往想伸手,卻被吳方泊一下拍掉了。
“不許調,聽點正經的,洗滌一下你的心靈。”吳方泊呵斥住了他。
“無語。”
周往跟著導航一路往東開,車子先是駛上高速公路,然後是沿海的二級公路,穿過一眾濱海度假村後,最後竟然開進了一條沙石鋪地的海灣偏路裡。
吳方泊警覺地看向窗外,多數的拋屍地都是這樣偏僻的地方,因為這裡基礎設施落後,連監控都沒有覆蓋完全。
“八成是這個地方了……這裡車少人少,最適合扔屍體。”周往突然開口。
第37章 烏合(三十七)
“但這裡沒有目擊者,很難辦。”吳方泊接話。
“先把車開一圈再說吧。”周往說。
他刻意將車速變慢,好觀察道路兩邊的情況。這條偏路再往外就是一望無際的沙灘和大海,細軟的沙子很難留住車痕,看來凶手選擇這個地方,下了不少苦心。
“唉唉唉停車——”突然吳方泊敲了敲窗戶。
“怎麽了?”周往緩緩把車停下了。
“那有一排的漁船,上頭有人。”吳方泊說罷,按開了車窗,向外探了探頭。
周往跟著斜過身子,單手扶住副駕駛的座椅靠背,也伸脖子往窗外看去。
“賣海鮮的。”周往說。
“那立了個牌子,你眼瞎可能看不清。”他轉頭看了吳方泊一眼。
“下去問問。”吳方泊沒來得及計較,而是直接開了門下車。
周往緊隨其後,鎖了車便跟上吳方泊。
幾條漁船連鎖在一起,在近海岸上飄著,仿佛一片小小的島嶼。
漁民早上出海打魚,新鮮的海產品存在船上,到了下午便把船開回一個固定的位置,一些識貨的內行人會專程來著收當日最新鮮的海鮮。
沒準上面的人聽到過什麽動靜呢?
踩過搖搖晃晃的泡沫閥,兩人剛走上船去,便聽到漁船上傳來嘩啦嘩啦搓麻將的聲音。
往深處一看,四個阿姨圍著麻將桌邊聊天邊洗著牌。
海浪聲與麻將聲混在一起,她們的注意力又全在桌上,即使周往和吳方泊走到她們旁邊,阿姨也沒搭理她們。
沒過兩分鍾——
“碰這個八筒出了這個么雞,你就要贏了。”周往隨手指了指阿姨的牌。
“哎喲喂?聽牌了聽牌了!”阿姨一愣,然後暢快得哈哈大笑,順手把牌打了出去。
十幾秒的興奮過後,那阿姨轉頭,看到了周往。
“有點東西啊小夥子。”她也沒管這黃毛小子從哪裡冒出來的,總之贏牌最重要。
“嗐……我一家在五公裡外度假村裡度假,都打一個月麻將了。”周往張口就來。
“怎麽上船來了?是要買什麽海鮮不?”其中一個阿姨上下打量了周往一番,開了口。她腰間帶著個鼓鼓的挎包,一看就是個老板娘的樣子。
看周往這一身西裝,多半是個大生意。
“我……”吳方泊剛想要開口。
“您好阿姨,他是搜狗隊的。”周往接了話,吳方泊掏兜的動作一下停住了。
“搜狗隊?”阿姨們異口同聲地驚詫。
吳方泊心裡mmp。
“我家阿泊是隻傻乎乎的阿拉斯加,昨天從度假村跑出來了,可把我急得……我聽說這地方有人開著車專門偷狗?是不是真的啊……”周往半捂著臉,聲音跟著顫抖了幾下,可算是把【悲痛】的情緒分幾個維度表現得淋漓盡致。
吳方泊心裡更mmp了。
你他媽說誰是傻乎乎的阿拉斯加?
周往的模樣本就有種清冷易碎的感覺,生得又白淨,加之年輕,這一下就點亮了阿姨們的母性光輝。
“別難過孩子!”麻將桌上的阿姨們立刻起了身,朝周往身邊蹭了過來。
靠,又被他演到了。
“你和阿姨說說,這狗啥時候丟的啊?”阿姨們同情心爆發,輕輕拍著周往的背,說要幫他找狗。
好一個毫無破綻的套話。
“3月20日,晚上十二點過後,我剛打完麻將回來,狗就不見了。”周往深吸了一口氣。
“哦喲那時間過去挺久的了哦!”阿姨們悉悉索索討論起來。
“就是因為找了好幾天了也沒有找到,要不我花錢請搜狗隊幹嘛。今天都找了老半天了,最後給我引到這裡來了。”周往的聲音摻著點哭腔,好像這世界上真有隻叫阿泊的狗。
“請問你們3月20日晚,有沒有聽到汽車的聲音?我現在懷疑,狗是在這附近被擄上車了。”吳方泊索性順著周往的話說。
“或者3月21日,有沒有聽到什麽可疑的動靜?”
3月20日至3月21日,是周往根據出現在陸俊宸口袋裡的烏鴉羽毛,推理出的凶手拋屍時間段。
只見其中一個阿姨仰了仰頭,思考了半晌。
“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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