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是你殺害王思銘、陸俊宸、許海桐,加害齊恆嶽的真正原因。因為他們四個都曾經與周常周暴有密切的聯系,你認定了他們也是你的仇人。”吳方泊接過她的話說。
“或許他們四個之中根本沒有叛徒,這其實是你設的局,你故意放出包廂裡有叛徒的消息,目的是讓他們四個互相猜忌亂了陣腳,GUN組織會因此對他們窮追不舍,最終將他們逐個殺害。”
“沒錯,消息是我放的。”梁萄瘋瘋癲癲地笑了一聲。
“我就是要讓他們感受到絕望與恐怖,然後我給他們一個一了百了。”
“這是一個被仇恨填滿的案子。”吳方泊深吸一口氣說。
“而你的恨已經讓你完全失去了理智。事到如今,你已經不在乎誰才是害你父母自殺的罪寇禍首,你甚至將周暴和周常的過錯移嫁到無辜的周往身上。你這麽乾,和無差別殺人有什麽兩樣?”他說。
“你竟然會說周往他無辜?”梁萄突然仰頭大笑,那詭異的聲音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那個在你身邊,有著月亮一般溫柔的眼睛,笑起來人畜無害的少年,他身上就流滿了周家肮髒的血。那個家夥根本不應該活在世界上……帶著這種肮髒血脈的人,都應該消失。”她輕蔑地笑了一聲。
“你和他關系那麽好,他有告訴過你嗎?他把他的殺人計劃寫滿了牆,精密的手法被他一遍又一遍地改進,直到無懈可擊,讓人歎為觀止的地步。”梁萄的眼神裡充滿鄙夷。
“我看過那面牆,他從來沒有實施過任何一步。”吳方泊很篤定地回答道。
“但他的本質就是髒的,他和周暴周常一樣,腦子裡都是血腥的垃圾!他們這樣的人,只要一抬手一開口,都是要人命的東西。”梁萄加快語速又著急地打斷了吳方泊。
“你知道我為什麽能修複小說裡這麽多漏洞,最終把現場留下的痕跡磨滅得幾乎不見嗎?其實這些辦法,周往他早就告訴過我了。”她瞪著眼眥,真像一個失心瘋。
“他沒有寫進自己的書裡,可是就在我與他交談的過程中,他已經把這些修複漏洞、隱藏罪跡的辦法,不經意地說了出來……因為那是流淌在他血液裡的東西,他的一切一切都是髒的!只要他開口,就都是血淋淋的東西!”梁萄喊道。
“既然是髒的,我就幫你清理掉好啦!”梁萄裝作用輕快的語氣說道。
她這種跳脫的情緒變化,讓吳方泊覺得她是徹底神志不清了。
“你眼裡是恨,所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髒的。”吳方泊搖了搖頭。
“我看到現場、看到鮮血淋漓的東西,也能立刻反應出殺人手法。但我知道這些,不代表我就是髒的,因為我在用這些知識救人——周往也在用它來救人。”吳方泊說。
梁萄輕蔑地笑了一聲。
“你就不怕他哪一天,隨手從他那些精妙的計劃中選一個,把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當心點吧吳警官!”
“我一直覺得周往和之前殺人無數的周暴周常不一樣。因為他雖然癲狂,卻永遠被自己真摯的心束縛著不脫離軌道,所以他不會殺人。”吳方泊搖了搖頭。
“你只是自以為他愛你罷了。”梁萄說。
“其實你現在做的,和當年的周暴周常有什麽區別?”吳方泊重重歎了一口氣,結束剛剛的話題繼續勸道。
“你知道嗎?許海桐在老家有個不到十歲的孩子,如果你真的在地鐵站得手,把他與這麽多無辜的人炸死在地底,那麽這個孩子會變成下一個你,經歷和你一樣的煎熬。”他深吸一口氣接著說。
“你根本不知道周家多可恨。”梁萄悠悠地說了一句。
“你只是一個旁觀者,你知道什麽?你知道那些人是怎樣毒誘我父母的,又是怎麽逼我父母為他們種花的?”她怒吼著,眼淚順勢滑落下來。
“我是個警察,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那些罪犯有多可恨。但可恨的人是周常和周暴,不是周往。這種恨更不是你加入涉黑組織,計劃殺人的理由!”吳方泊便把音調提得更高,試圖叫醒這個被恨意淹沒的女人。
“你沒發現嗎?你根本就是在走你父母的老路,他們在利用你的恨,讓你成為GUN的工具,到頭來罵名是你的,痛苦也是你的。”
“現在停下,去自首,這是你最後擺脫痛苦的機會。”吳方泊最後說。
“你以為你是耶穌嗎?你在這裡和我談所謂救贖和擺脫。”梁萄滿臉的諷刺。
“我知道你是想要耗著我,等待警方的救援。和你聊那麽多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既然你選擇替周往來赴約,那就麻煩你為了他死一次了。”梁萄看著吳方泊,就像一隻即將撲食的野獸。
“為了這次的殺人計劃,我可是做了很多的準備,你以為你還能逃的掉嗎?殺人可是門技術活,就算你有蠻力,你也還是沒辦法贏我。”梁萄反問。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準備,也知道你打算讓我怎麽死。這個地方存有大量的二氧化碳氣罐,窗戶又是年久失修密封的,只要打開它們,我們就會被活活悶死在這裡。”吳方泊輕喘了一口氣。
“這些東西《罪痕》的新章節裡都有。為了替周往來見你,我已經把這些章節熟讀於心了。”
“我根本沒打算逃。”吳方泊說,“而且……是【我們】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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