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菲看著桌上的一罐牛奶,慢慢低下頭,心裡緊縮著難受,忍不住攥緊雙手。
早上去食堂她習慣性多買了一盒牛奶,結果刷完卡才想起來她和許青靄已經不算朋友了。
許青靄進教室的時候沒有看過她一眼,那清朗笑聲與玩笑依舊,她卻再也沒辦法接話,以後兩人只能陌路了。
她真的沒有想過害許青靄,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同學,也很崇拜他的畫技,沒有想過事情為什麽會演變成今天這樣。
陳菲看著牛奶,眼睛越發酸澀。
一節課結束,她幾乎沒有聽進去一句,滿腦子都是想著怎樣和許青靄道歉和彌補這個無心的過失,只希望能繼續這段友情。
“等一下!”陳菲叫住即將走到後門的許青靄,“許青靄。”
許青靄腳步停了但沒有回頭,隨即抬起步子繼續往外走。
陳菲心裡一急,脫口道:“對不起,我也沒想過顧澤是騙你去海下灣給別人……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不會幫忙的,我真的只是想幫你,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許青靄腳步停住,猝然回頭。
整個教室的人集體看向陳菲,那一刻,教室裡靜得落針可聞。
費於明“嘶”了聲,蘇希和陳克的臉色也變了,陳菲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臉色霎時慘白,跌坐在椅子上。
學生們竊竊私語,眸光從許青靄到陳菲身上反覆審視探尋,試圖編織出一個完整的事件脈絡,每個人臉上全是毫不掩飾的興奮與好奇。
“顧澤被退學跟許青靄有關啊?”
“海下灣會所?”
“什麽意思啊?顧澤騙許青靄去海下灣給人幹什麽?”
“那天晚上我看到費於明他們很著急的出校門,回來的時候都沒說話,許青靄好像還很不舒服,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費於明說:“陳菲,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陳菲被他罵得一哆嗦,抬起頭來看向許青靄時瞳眸顫了顫,帶著些委屈與惶恐:“對不起,許青靄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跟你道歉,我真的不是有意說出來……”
她說不下去了,捂著臉嗚嗚地哭。
“不是,費於明幹嘛這麽罵班長啊?到底什麽事啊這麽嚴重?富二代了不起啊就這麽罵人?”
“對啊,有什麽事說清楚唄,罵人算什麽啊。”
“陳菲說想幫許青靄,那肯定也是好意啊,幫人還幫出仇來了?真是不識好歹,而且聽說他以前被人包養過,而且他還跟陸許琛談戀愛,誰不知道陸許琛家裡有錢啊。”
“聽說分手了,搞不好也是欲擒故縱,想要更多錢罷了。”
“我那天在校園牆看到陸許琛給他送花,他還接過去了,誰分手了還收前男友的花啊,也沒那麽清高啊。”
蘇希越聽越火大,“嘖”了聲就要去擼袖子。
“沒完了是吧,誰他媽再說一句包養,我弄死他。”
“蘇希。”許青靄伸手攔住他,衝他搖了下頭,“我來。”
蘇希狠狠衝著椅子踹了一腳泄憤,“給他們臉了,天天在這兒嚼舌根。”
陳克也拉住他,低聲說:“讓青靄自己解決。”
許青靄撥開蘇希,彎腰將椅子扶起來,然後走到講台上看著教室裡的同學,嗓音清晰不急不緩地開口:“我,沒被包養過。”
教室裡很安靜,每個人都屏息以待。
許青靄視線掃過每個人,面無表情地說:“我不介意你們背後議論我,但別在我跟前。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有耐心,未免你們不清楚我的意思,所以我跟你們說的清楚一點。”
“我名聲不好我不在乎,我也不怕死,希望你們也是。”
“你們好奇的事,我來幫你們解答。”許青靄一開口,費於明立刻打斷他:“別瞎說!”
許青靄遭受的傳言實在太多,即便他不說,發酵出來的猜想只會比這個更髒百倍。
他不在乎也不想解釋,只是可惜辜負了S的心意。
許青靄站在講台上,平靜而又坦蕩地開口:“大家都知道我很缺錢,所以很需要工作機會,顧澤用了一些手段取得了我的信任,而這只是一個局,所以我,揍了對方一頓。”
許青靄皮膚白又很容易留痕跡,所以指背上還有些淤青未散。
他抬起來給面色各異的同學們看,結果聶棋先開了口。
“什麽局啊?不說清楚誰知道,也許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不至於把人都搞到退學吧?許大美人。”
聶棋勾著嘴角譏諷,嗤了聲說:“能因為一個誤會就讓校長把人開除,你也挺厲害啊。”
聶棋字裡行間都在暗諷許青靄和校長有不正當的關系,再因為他先前在雁美的新聞以及被徐行牘執意帶來平城大學,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只要許青靄一反駁,他就可以順水推舟逼他給出證據。
許青靄說:“就是我把顧澤搞到退學,聶棋,你替他不服嗎?”
聶棋被他一噎,準備好的話直接卡住了。
許青靄說:“他論文造假、考試作弊、騷擾女同學還過失致人死亡,你覺得這些事加在一起不該退學嗎?還是說,在你心裡認為這些都是小事?還是說,你和顧澤聯手騙我。”
聶棋大駭,臉都變了:“當然不是!我怎麽可能和他一起騙你!你別血口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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