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靄說:“那我可以理解為,你也認為顧澤退學是對的?”
聶棋被他繞進去了,想反駁但又怕許青靄真的聯想到他,隻好吃癟。
他一直知道許青靄口舌功夫厲害,一會隨和沒脾氣一會又像個瘋子,難纏的要命。
許青靄抬眸看向聽完了八卦的同學們:“那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你們也都聽懂了?”
這一瞬間,許青靄身上像是出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壓迫感。
有人甚至跟著他說了句“聽懂了”,隨即尷尬地低下頭。
“很好。”許青靄說:“這件事到此為止,下個月是校慶我不希望繼續發酵,也請同學們能夠配合,好嗎?”
教室裡寂靜無聲。
許青靄下講台到陳菲身邊時停下,隔了一會才開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有你的好意,我也有我的堅持。”
陳菲早已哭的泣不成聲,捂著臉一個勁搖頭,“你罵我吧,你罵我。”
這件事本與許青靄無關,即便有人討論也都是在議論顧澤居然是這樣的人,校園男神的人設崩碎,不會去往他身上聯想。
因為她無心的一句話,許青靄卻要被迫出來自揭瘡疤,將這件事攤給眾人評議。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是太怕你不想理我,我真的只是想要跟你道歉。”陳菲哽咽著看向許青靄,拚命的打哭嗝連話都說不利索。
許青靄遞給她一張紙巾,很輕的問她:“班長,你覺得不是有意造成的傷害,就不算傷害了嗎?以善意為出發點而落下的刀,會是不疼的嗎?”
陳菲僵住了。
許青靄收回手,說:“我沒有怨你,只是沒辦法再和你做朋友。”
費於明歪著頭靠在門框上,總覺得許青靄剛才站在講台上往下看,跟人說話的語氣那麽的……想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名詞,索性作罷。
許青靄走到後門,拍了下幾人的肩膀說:“還不走?食堂的排骨要沒了。”
費於明聳了下肩膀從門框上站直跟上他,陳克話少,插著兜走在另一邊沒怎麽開口,蘇希憋著口氣也不張嘴。
許青靄笑了下安慰他們:“幹嘛啊?我都還沒生氣,你們怎麽個個都跟河豚似的,來,給哥笑一個,今晚疼你們。”
蘇希別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還浪的動。”
許青靄笑意頓了一下,仰頭看著灰蒙蒙的天,平洲的天氣總是這樣陰沉又晦暗,像是光都照不進來。
他笑起來,語氣輕而軟:“是要浪啊,不然還要整天哭啊,自怨自艾苦等別人給自己清白,遙遙無期地等別人發現自己是無辜的,還不如堅持自己,至少這一刻是屬於自己的。”
費於明側頭去看許青靄,他真的很灑脫,像是陣抓不住的風,又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浪漫而熱烈。
許青靄愛笑,眼睛時刻都彎著。
起初費於明因為那些傳言以為他是個惹人厭的小三,後來又以為是會怯弱躲著人群的受害者,結果沒想到那樣坦蕩自由。
蘇希說:“別笑了。”
許青靄笑著說:“當然要笑啊。”
笑起來才不會覺得難熬,不會覺得痛苦,才會覺得明天還是有希望的,許青靄想,是要笑的,笑得出來就要笑。
費於明說:“就是,為什麽不笑啊,還能讓這麽點破事兒影響了咱們崽兒的心情,來,克兒,笑一個。”
陳克面無表情道:“今天午飯你請。”
費於明被噎了一下,隨即說:“請,來笑一個。”
陳克衝他咧了下嘴角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費於明被惡心得一身雞皮疙瘩,“算了你還是別笑了,現在輪到我被影響了心情。”
四人相伴到食堂,還剩最後一份排骨自然到了許青靄盤子裡。
他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麽,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費於明翻了個白眼:“吃個飯也拍照,這破食堂有什麽好拍的。”
S早上發了條消息來,許青靄昨晚那點兒悶頓時煙消雲散,給他偷偷拍了陳教授上課的照片吐槽他的嚴厲。
結果S比他還嚴厲,要他好好聽課不許玩手機。
許青靄還想渾水摸魚跟他聊會兒,S卻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問他:下課願不願意跟我講講這位嚴苛的教授都講了些什麽?
許青靄被一句話扼住了摸魚的念頭。
S明明是問他願不願意,但其實根本沒給他選擇的余地,說不願意就等於承認不認真聽課,許青靄隻好擱下手機一邊聽課一邊吐槽,太奸險了!
許青靄想到這裡,又拿手機拍了自己淤青的手背和手指,咬著筷子開始編瞎話:我拿不動筷子了,好痛哦,我的手會不會壞掉啊?啊,以後要是不能畫畫了怎麽辦。
費於明看他手指飛快的打字,發完將手機往桌上一放,利落地夾起排骨放進嘴裡,陷入了沉思。
神他媽好痛。
費於明捏著嗓子說:“好痛哦。”
蘇希一口湯嗆在嗓子眼兒裡拚命咳嗽,陳克也沒憋住,笑得肩膀直抖。
許青靄毫無心理障礙,咬著排骨朝幾人瞥兩眼含糊道:“幹嘛?沒見過撩男人?大驚小怪,有沒有見識。”
在場三位直男紛紛表示自己確實沒見識,也不太想見識。
許青靄發出去不久就有了回信,費於明忍不住又掃了一眼,那個備注是“My muse”的問:很痛?下午去醫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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