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靄說:“不用了,我吃過飯了,您吃吧。”
謝庭說:“哎,那怎麽行,特地給你買的,你不吃我就只能丟了,多浪費。”
許青靄沒有辦法隻好過去,謝庭大手筆買了一大桌子的菜,看logo全是平洲頂級餐廳的外賣,忍不住又感歎了一下財大氣粗。
許青靄說:“謝老板,不收錢吧?”
謝庭:“……不收。”
許青靄笑了下,謝庭看著旁邊被迫裝啞巴的陸黎書,忍著笑說:“陸先生也一起吃?畢竟這是你……”
陸黎書橫了他一眼,謝庭立即閉上嘴,勾著點笑在心裡想,不僅倒貼還要當外賣送餐員,真是好大一個慘字。
許青靄剛動筷子就放下,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搗鼓了半天才放下手機,謝庭疑惑問他:“怎麽了?怕我下毒?”
許青靄衝他一笑,“是沒吃過,要拍個照留念。”
陸黎書西裝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下,面上毫無波動但心裡已然莞爾,看來昨晚那條命令的效果還不錯,知道要發照片給他了。
不過,如果他晚上沒帶東西過來,他是不是又不吃了?
想到這裡,陸黎書的臉色又有些不大好看,尤其是許青靄左手上那條幾乎橫亙整個手背的劃傷,又紅又腫非常扎眼。
許青靄晚上忙著來畫畫沒有吃完飯,這會餓得要命想多吃一點,但想著在別人跟前還是沒太好意思,隻吃了半碗飯喝了一碗湯就說飽了。
謝庭拿過甜點遞過去:“來,把這個吃了。”
許青靄嗜甜,雙手接過去同他道謝,小口吃完了將盤子放在一邊,禮貌說:“謝老板,陸先生我吃飽了,先去畫畫了。”
謝庭說:“去吧。”
許青靄走遠,謝庭估摸著他聽不見了便壓低聲音說:“陸二,我怎麽覺著他挺怕你,活像見著鷹的兔子似的,你怎麽嚇著人家了?”
陸黎書喝了口溫水,淡淡開口:“關你什麽事。”
謝庭“嘖”了聲:“怎麽不關我的事,我是你們兩個的紅娘,沒有我你能成這事兒?”
陸黎書沒說話。
謝庭靠在沙發背上看著遠處的許青靄,若有所思半天,回過頭來問陸黎書:“你打算什麽時候跟他坦白身份?我覺得你瞞的越久事兒越大,這小孩兒看著軟,其實不是個好哄的。”
陸黎書看著許青靄的背影,這小孩兒性子他比謝庭更清楚,也就是因為這樣不能輕易袒露身份。
只希望時間久一些,他能慢慢明白陸黎書與S的重疊,發現他們其實是同一個人。
謝庭說:“萬一他恨你怎麽辦?”
陸黎書沉默許久,說:“對他,我沒有辦法。”
平城大學有門禁,十一點半就不讓進校門了,夜裡不會堵車,許青靄本打算畫到十一點再走,但十點鍾謝庭就開始攆人。
“許老師,時間不早了回學校吧明天再畫。”
許青靄本想說再畫一會,但實在不太想和陸黎書在同一個環境裡待著便說:“好。”
他從腳手架上下來,謝庭說:“我的司機臨時有事,這樣吧,讓陸先生順道送你回學校可以嗎?”
許青靄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了。”
謝庭說:“那怎麽成,你自己打車回去我不放心,反正陸先生也沒什麽事,就讓他送你一程,陸先生沒問題吧?”
陸黎書轉身往外走,儼然是答應了,謝庭“嘖”了聲,又說:“許老師辛苦了,慢走。”
許青靄第二次上陸黎書的車,這次是司機開車所以他就老實去了後排,結果一打開車門就看到陸黎書坐在後面又立刻關上了。
“我去前面。” 許青靄扣好安全帶,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眼陸黎書的表情,見他沒有異議便啟動車往平城大學去。
許青靄今晚還沒和S發過消息,拿出手機就發現他已經回過來了,問他:手怎麽了。
許青靄一愣,下意識看向左手。
他不小心將左手拍到照片裡了,總不能告訴S這是他心裡煩自己劃的,便心虛道:這是藝術生的勳章。
S完全沒有被糊弄,又問他一遍:我問的是,你手怎麽了。
S的語氣頗為嚴厲,帶著絲毫不允許逃避的強硬。
許青靄有點慌,雖然他可以明擺著撒謊,但他總覺得會被S揭穿,如果他知道了,後果一定比現在承認更嚴重。
許青靄糾結了很久,還是不想讓S知道那些爛透了的過去,他希望S心裡的許青靄永遠乾淨肆意,是那個會撒嬌會討糖的小朋友。
許青靄說:不說行不行啊?我不想說。
S沒有回消息來。
許青靄幾乎能夠肯定他生氣了,也許不想理他也許不想再管他了,但他真的不能說,便又說:對不起。
S:你把自己弄傷,卻在跟我道歉,許青靄,你覺得我要的是你的對不起嗎?
許青靄隻覺得手背很痛,昨晚把自己劃傷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痛,S僅用一句話就讓他感覺到了惶恐不安。
S每次連名帶姓的叫他都會讓他心瞬間提起來,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中等著他下一句,許青靄有些慶幸,還好是隔著一條網線,如果S當面這樣問他,他一定受不了。
許青靄沉默著不知道說什麽,他想說自己以後不會了,但這樣的保證連他自個兒都不信,S一定也不會信,就算信了也不會就此罷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