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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定位最後消失的地點在這兒。”
全靠許青靄發出那條消息,借著那一秒鍾的信號刷新了APP定位。
陸黎書很慶幸他的機敏和不肯放棄。
直升機在天上盤旋,嘗試多次根本沒辦法落下繩梯,秦纓急得一頭汗,“能不能想點辦法?”
飛行員打量著陸黎書的表情,小心翼翼搖頭:“下面都是古樹、太高了根本沒辦法。”
“去山頂。”陸黎書說。
飛行員立刻調轉方向往山頂去,落下繩梯膽戰心驚地看陸黎書親自下去。
秦纓說:“我一塊去。”
陸黎書說:“你留下來。”
秦纓還想說什麽,被蕭寒攔了下:“你湊什麽熱鬧,留在這兒把東西準備好,我估計他們可能已經失去知覺了,待會兒有用。”
陸黎書跟著定位往前走,雨已經停了,留下滿地的濕滑。
他在滿地的樹枝前停住,瞥見樹上很深的刻痕,猜測是許青靄留下的記號。
有一處樹叢雜亂,陸黎書伸手撥開樹枝,發現了靠在角落裡的許青靄,安安靜靜地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
他渾身的血液瞬間涼透,利落下洞到許青靄跟前,發現他冷得像個冰雕一樣,立即脫掉外套包裹,將人橫抱起來。
陸黎書將三人全部帶走,秦纓給搜救隊去了消息讓他們撤退,也順便告知孫長勝這幾個人他們帶回平洲了。
孫長勝差點哭出來:“謝謝,謝謝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還好都沒事,我立刻安排其他學生回平洲!”
秦纓看陸黎書臉色難看,忙將電話掛了。
蕭寒挨個兒給幾人檢查發現三個人一個比一個糟糕。
費於明相對好一點兒,安珂是女生又扭傷了腳,高燒直逼四十度。
他給三人分別打了一針退燒,讓秦纓給安珂換上乾衣服取暖。
陸黎書給許青靄換完衣服抱在懷裡,捏住他冰涼的手腕,低頭看著他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臉,一身壓抑的戾氣。
“他體質弱,又被凍了太久可能不會那麽快醒。”
蕭寒勸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他這次沒發病,應該是有意識注意了。”
陸黎書扣住許青靄的手與他十指交握,心想:醒了再跟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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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靄醒過來的時候恍惚了一陣,看著白色的屋頂足足有兩分鍾沒有反應過來。
“哎,別動。”
許青靄看見蘇茵,慢半拍的腦袋又糊住了。
“醒了?”蘇茵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眯眯說:“怎麽還發呆呢?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許青靄:“有點疼。”
蘇茵伸手虛虛指了指他,教訓道:“你呀,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還跑回去救人,幸好這次沒病發,要是真出什麽事我看你怎麽辦。”
許青靄想過,但他不能任由安珂一個人遇險。
“好了好了不罵你了,你沒什麽大礙,就是凍傷了,掛完水休息幾天就好了。”蘇茵說完出去了。
許青靄渾身疼得厲害,活像是被拆過一遍又重新組裝起來。
安裝的人可能不太熟悉他的身體,活像是位置不對似的。
他恍惚了半天才確認是真的回到平洲了,那是誰救他出來的?
安珂和費於明呢?
許青靄立刻起身,把進門的秦纓嚇了一跳:“哎哎哎幹嘛呢?快躺好,手上還扎著針呢。”
許青靄見她一來立刻問:“秦姐姐,我同學呢!”
秦纓將果籃鮮花還有食盒放在桌上,幫他在背後塞了個枕頭靠起身。
“你同學都沒事,在隔壁住著呢,你昏睡了兩天才醒,餓不餓?”
秦纓取出粥擱在桌上,許青靄看著半江月三個字忽然想起那次住院。
認識S之前。
陸黎書也給他留了一份半江月的粥。
許青靄抿了抿唇,一句話在舌尖滾了許久,秦纓把粥放在他面前的小桌上。
“趁熱吃。”
許青靄拿著杓子舀了一杓粥送進嘴裡,喉嚨發炎刺痛,很艱難地咽下去就不太想吃第二口了。
“疼也要吃點兒,不然胃要不舒服了。”秦纓勸他。
許青靄擱下杓子,輕聲問:“是誰救我們出來的?”
“你說呢?”秦纓將帶來的玫瑰插在床前的花瓶裡,轉了下問他:“好看麽?”
許青靄心裡大致有數了,也確信自己那條消息發出去了。
只是不知道陸黎書怎麽想,是不是他後悔了啊?
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衝動,很麻煩,不想要他了?
秦纓看他眸光不自覺往門口看,“想見陸先生?”
許青靄點頭。
秦纓反倒愣了,還以為他會否認狡辯至少要遲疑一下,沒想到這麽乾脆就點頭了。
“那你見陸先生想說什麽啊?他可是……”
哢噠。
陸黎書推門進來,金絲邊眼鏡後的視線涼涼掃過秦纓,“嫌工資高了,下個月降一半怎麽樣?”
秦纓立刻閉嘴起身,抓起自己的包飛速溜了,“我先回公司加班。”
陸黎書關上門。
許青靄聽見門鎖哢噠一聲,頓時繃直了身子,整個後背的寒毛都要站起來,不自覺咽著唾沫低下頭。
陸黎書走近,病床略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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