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風景與平洲截然不同,綠翅鴨在河面上打水飛快遊走,鳥叫聲清脆連綿。
“小心地上的苔蘚,不能走太遠,前面有沼澤。”陸黎書提醒。
許青靄點點頭,忽然聽見一陣響動,看到前方一大群馴鹿飛快跑進叢林,立刻抓住陸黎書的手,“陸先生你看!”
陸黎書語氣很輕,含著笑:“嗯,看到了。”
許青靄很興奮的逛了一會,陸黎書差不多勘察完地形便帶著他回去,順便拾了點枯枝帶回去生火。
許青靄眼裡的崇拜幾乎要溢出去,“陸先生,你以前來過嗎?”
陸黎書說:“嗯,十八歲的時候一個人來過。”
許青靄有些向往他的十八歲,一定是光芒萬丈,隨即又想,現在的陸黎書比那時候更好,比那時候更好。
這裡緯度很高,夜晚的天空近的像是觸手可及,許青靄枕著陸黎書的腿仰頭看天,伸出手又被他握住,等他低下頭的時候很主動的吻上去。
天地寂靜,只有木柴燃燒發出清脆響動。
許青靄腦袋裡冒出兩個字,從他唇上離開一點,笑眯眯問他:“陸先生,你帶人私奔怎麽都不給點甜頭啊?”
陸黎書垂眸看他:“你想要什麽甜頭?”
許青靄想了想,爬到他腿上面對著坐,“至少要喂飽吧。”
陸黎書瞥他一眼,取回加熱的食物遞給他,“哪種喂飽?”
許青靄抿著嘴角接過來,“我哪知道啊。”
陸黎書往火堆裡丟了根樹枝,淡淡說:“下去吃,吃飽了睡覺。”
許青靄“哦”了聲老老實實下去了,陸黎書瞥他一眼,慢條斯理道:“再不老實,你明天早上爬不起來。”
“咳……”許青靄駭然抬頭,又立刻低下去。
哦。
爬不起來。
爬不起來怪誰?
兩人相擁著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沒亮許青靄就睜眼,趴到陸黎書身上叫他:“起床了,五點多了,我們是不是準備要出發了。”
陸黎書抬手將他按在懷裡:“等天亮。”
許青靄“哦”一聲趴在他懷裡,過了會又開始動,陸黎書沒辦法隻好拍拍他的腰起身,“換衣服。”
許青靄興奮的爬起來換衣服,吃完早飯帶好裝備跟他一塊兒往叢林去,今天陽光很好,兩人跋涉許久終於在一個很深的灌木叢發現一頭鹿。
許青靄握著獵槍瞄準,看到它的眼睛,忽然松了手回過頭問他:“陸先生,我們不打了好不好啊?我不想殺掉它。”
陸黎書偏頭看他,輕笑了下:“嗯。”
小朋友生性浪漫,對小動物也下不去手,陸黎書並不意外,這次帶他來的主要目的也不是打獵。
兩人就這麽在曠野之上看了一上午的松鼠爬樹,馴鹿追逐,跋山涉水拍了許多照片,儼然是把這次狩獵當成了采風之旅。
行程短短兩天,回去時許青靄身體疲憊但精神奕奕,飛行員看兩人兩手空空毫無戰利品,陸黎書笑了笑:“保護動物,人人有責。”
飛行員挺爽朗的笑起來。
回到酒店已經快八點,陸黎書有電話要回,許青靄先去洗了個澡,懶得穿睡衣便隨意撈了陸黎書的襯衫穿上,等了會陸黎書還沒回來便摸到書房。
陸黎書單手撐著頭靠在椅子扶手上,起來閑適淡然。
許青靄站在門口看他,驀的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冷淡、嚴肅,活像是討厭他極了。
喜歡一個人,不應該是想把全世界都捧到他跟前去,想要討他一點兒歡心麽?
現在的陸黎書溫柔耐心,只要他不犯錯可以說百依百順任由他鬧,許青靄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進了書房。
陸黎書抬眼看他,從白襯衫到修長筆直的雙腿,給了他一個暗示的眼神,許青靄從裡頭讀出幾分警告意味。
許青靄太喜歡看陸黎書明明清淡禁欲卻又隱含克制的表情,好像是為了他一個人失控,便湊過去問他:“陸先生,為什麽那時候我跟你道謝的時候你不理我啊。”
陸黎書抬手將他隔開,又準備去關電腦,許青靄沒發覺他另一隻手的動作,隻以為他在擋自己,低頭湊過去親他一下。
“不是告訴過你麽。”陸黎書說:“好了先別鬧,我在忙。”
許青靄越聽他這麽說心越癢,湊近他耳邊叫“哥哥”,發覺陸黎書眼鏡後的眼神微沉,笑眯眯說:“我不知道啊,你再說一次。”
陸黎書說:“一會再說。”
許青靄現在就想聽,坐在他腿上撒嬌癡纏,“你告訴我告訴我,Daddy……爸爸……你……”忽然聽見此起彼伏吸氣聲,駭然回頭看到屏幕上正在進行的視頻會議,當場傻了。
陸黎書無奈的托著他的腰,微微抬眼看鏡頭,淡淡問裡頭的參會人員:“今晚的會議……”
“我們懂我們懂。”
“我們明白。”
“陸總放心。”
陸黎書將會議切斷,拉回要逃跑的小朋友按在膝蓋上,垂眸看他:“跑什麽?”
許青靄簡直要哭了,坐立難安的要從他腿上下來,“你怎麽不告訴我在開會啊。”
陸黎書被他倒打一耙弄得哭笑不得,掐著他的腰反問:“我沒提醒你?再好好想想。”
提醒倒是提醒了,但他一個對男朋友上頭的正常男人哪有那麽多理智去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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