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書手指明明落在櫻桃碗上,卻突然一偏,反而端出一碗清洗乾淨的葡萄。
“我不吃葡萄你……哎!!!”許青靄被抱上料理台,雙腿被迫岔開,下意識合攏卻將陸黎書的腰夾緊,又立刻松開。
陸黎書仿佛嫌他分的不夠開,擱下碗時雙手按住他的膝蓋,許青靄立刻說:“痛,別按,張不開了。”
陸黎書果然松了手,接著傾身壓近,從碗裡拿出一顆葡萄遞到他唇邊,“張嘴。”
許青靄蹙眉:“我不喜歡吃葡萄。”
陸黎書挑眉反問,“不喜歡吃葡萄,那是喜歡喝葡萄汁了?”
許青靄茫然半秒,慢半拍想起那晚梁長青給他遞了一杯葡萄汁。
陸黎書問他,他故意嘴硬說喜歡。
當時他笑了下,原來是將這筆帳記下來了。
“老男人……唔……”許青靄一張口就被塞進一顆葡萄,咬著冰涼的果肉弱弱把下半句噎了回去。
這麽記仇幹什麽!
許青靄被迫含著葡萄,絞盡腦汁想怎麽蒙混把它吐出來,沒等他想明白,陸黎書又拿起另一顆葡萄,在他微張的唇上輕蹭。
“怎麽不吃?需要我幫你換成葡萄汁麽?”
許青靄雙眸還含著水光,委屈巴巴地說:“不喜歡,不要換。”
陸黎書把手遞給他,“吐出來。”
許青靄偏頭靠近他的手吐掉葡萄。
陸黎書將葡萄丟進垃圾桶,略微低下頭靠近許青靄的耳朵低聲說:“這次是給你個小教訓,下次……”
就要換別的地方吃了。
“沒有下次,沒有下次了!”許青靄熟練掌握一系列認錯保證然後求原諒的手法,伸出兩根手指發誓,被陸黎書握住,眼睜睜看著他用拇指抵住他的指腹,低聲問:“我跟你說過什麽?”
許青靄茫然片刻,看著手指上的傷痕,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好像……又要算帳了。
許青靄脊背發涼,他到底犯過多少錯,今晚不會是來吃最後的晚餐的吧?
他以為陸黎書帶他回家是想那個,沒想到他根本就是找個合適的地方來跟他一筆筆算帳。
“我給你十秒鍾,說不出來我會再給你講一遍,但由我來講的話,相信我,你不會那麽好受。”
許青靄坐在料理台上,被他握著手,坐不住就隻好微微夾住他的腰,小聲告解一般:“我……嗯……”
“你什麽?”
許青靄臉頰燒紅,耳根子滾燙,那些話像是帶著滾燙溫度的火炭,從心尖一路燒到舌尖。
“我……是你的所有物,不許傷害自己……做事之前要考慮你的想法……”
許青靄說完,小心抬頭看向陸黎書,發覺他唇邊笑意很涼,寒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在醫院時好像說過……等他好了一並算。
“那、那個……”許青靄小心和他打商量:“能不能一件件算。”
陸黎書沒回答,反問他:“你覺得把自己弄傷了,我會高興嗎?”
許青靄立刻搖頭。
陸黎書:“那你弄傷自己的時候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許青靄再次搖頭。
陸黎書捏著他的手指,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看似乖巧聽話,會認錯會討好,其實一旦出了事他還是下意識回到原點。
他的馴養之路還很長。
陸黎書按住他的手,低聲給予他直接的命令:“如果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身上有自己弄出來的傷,我會讓你這輩子都用不到那隻手,明白嗎?”
許青靄立刻保證,遲疑兩秒又很忐忑地問他:“你……你會打我嗎?”
陸黎書看了他幾秒,把許青靄冷汗都看下來了,伸手在他額角蹭過,落在胎記上輕輕摩挲故意折磨他脆弱的心臟。
許青靄舔著嘴角等待。
“不要怕。”陸黎書說:“我永遠不會對你動手。”
許青靄松了口氣,笑意還沒浮現就聽那道涼涼嗓音一笑。
“但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方式比動手,更能讓孩子銘記。”
許青靄頓時又蔫兒了。
陸黎書說:“今天不喝玉米濃湯,換成牛奶口蘑,可以允許你多喝一碗。”
許青靄看他依次拿出青椒、洋蔥、胡蘿卜,眼前越來越黑,全都是他不愛吃的。
他還要多喝一碗?一口都不想喝行不行啊!
陸黎書掃他一眼,“挑食的毛病也該治治,以後挑食一次就吃一周,直到學乖為止,不肯吃?”
許青靄哪敢說,立刻搖頭:“肯的肯的。”
陸黎書將人抱下來,在聽見許青靄悶聲抱怨他“記仇”的時候,輕笑一聲:“嗯,老男人就是這麽睚眥必報。”
這是他曾經跟S吐槽陸黎書的話。
許青靄忿忿推開他,語速飛快道:“你快點做飯,我要餓死了,再不給飯吃我要回學校了。”
陸黎書略微彎腰從冰箱裡取食材,許青靄看他的腰腹與臀部線條,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有沒有紙筆啊?”許青靄實在是手癢,想把這畫面留下來。
“自己去書房找。”陸黎書說。
許青靄來過這裡幾次,但從沒有進過陸黎書的書房,有種踏入聖地的禁忌感。
他的書房裝修很簡單,和臥室差不多的風格,很冷淡很禁欲,很符合他的高嶺之花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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