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走,你讓我走麽?”我反問。
宋禹川搖搖頭:“不讓。”
“那說什麽廢話。”
過了一會兒,他垂著眼簾低聲說:“上次也不該讓。”
我聽不懂他說什麽,一旦放棄抵抗,身體只剩困頓和疲倦,腦子也懶得動。
酒精在我血管裡肆虐,躺在一張完全陌生的床上,我竟然產生了昏昏沉沉的睡意。-Sakura -
——宋禹川呢,他怎麽不說話了,他會不會想要趁我睡著偷偷揍我?還有林霧秋,好像還被遺忘在客廳,宋禹川不管管他嗎……
想著想著,我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舒服,身上總像壓著什麽東西,又悶又熱,讓人出不上氣。每當我想掙扎著睜眼,身體裡的酒精總會把我拽回去,於是我就這麽憋屈地睡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陽光曬燙我的眼皮。
“好熱……”
我朦朦朧朧睜開眼睛,一張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臉近在咫尺。
宋禹川。
宋禹川?!
雖然不至於像電視劇那麽驚悚,一睜眼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和一個男人抱在一起,但眼前的人還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嚇。
我們兩個身上的衣服都還在,宋禹川長手長腿,像抱抱枕一樣把我抱在懷裡,難怪我覺得悶熱。
我開始回憶昨晚發生的事,我和他好像打了一架,然後他……吻了我。
那能叫吻嗎?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門。
我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用力掀開身上的宋禹川。他倒向一旁,半睡半醒中仍在呢喃我的名字:“祁翎……”
我沒理他,爬起來下床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林霧秋,酒量差的人醉得快醒得也快,他看起來已經完全清醒了。
見到是我,林霧秋臉上出現一瞬間的錯愕,目光不由自主越過我看向裡面,不確定地問:“你……你怎麽在這裡,禹川呢?”
我裝作頭痛的樣子用掌根按了按太陽穴,睡眼惺忪地說:“昨天他喝多了,瘋瘋癲癲的,我怕他吐,原本打算等他睡著再回房間,沒想到不小心睡著了……”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黏糊糊,捎帶著點委屈,“我也喝多了,一覺睡到現在,頭好痛……”
林霧秋面露擔憂:“你還好嗎,要不要回去洗個澡休息一下?”
“嗯,那我先回去了……”
我揉揉眼睛準備開溜,身後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祁翎。”
“……”
宋禹川,你有病吧?
我想回頭問他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這種時候男人就應該裝死,他倒好,自己送上門來。
宋禹川走過來,一隻大而有力的手握住我的肩,“你去哪?”
說完不輕不重地把我往後一按,我腳下不穩,一個趔趄跌進他懷裡。
我猜他酒還沒醒,還沉浸在昨晚逃犯和獄卒的爛劇本裡,滿腦子都是不能放我走。
“放開。”我掙了一下,“我回房間。”
我應付著宋禹川,沒注意到林霧秋目光漸暗,某個瞬間我莫名感覺到後背一涼,抬眼看向林霧秋,發現他正用一種漠然審視的目光看著宋禹川。
這種目光不該出現在伴侶或朋友之間,倒像是在看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很奇怪。
發現我看他,林霧秋面色稍緩,平靜地說:“禹川。”
宋禹川聞聲抬眼,兩人目光相遇的瞬間,我竟然察覺到一絲詭異的暗湧。
“怎麽了?”宋禹川問。
林霧秋淡淡微笑:“你需要醒酒湯嗎,我吩咐阿姨煮一點。”
說完垂眸看我,說:“小祁頭痛,讓他休息吧。”
相比宋禹川鋒芒畢露,林霧秋的語氣柔軟卻不容置否。他沒有管宋禹川冷厲的目光,牽起我的手,緩慢而不容拒絕地把我從宋禹川身邊拉走,臨走前淡淡留下一句:“你看不出來麽,他不願意。”
房間門在身後關上,我的大腦終於重新開始運轉,想問林霧秋不願意什麽,但不知道如何開口。
回到房間我去洗澡,泡在一大缸熱水裡,渾身酸痛僵硬的骨頭終於舒服了一點。
宋禹川平時穿著衣服看不出,沒想到滿身都是健壯的肌肉,壓在身上那麽沉……
正想著,外面有人敲門。
“誰啊?”我問。
林霧秋的聲音傳來:“是我。幫你拿了新的睡衣。”
“哦,進來吧學長,門沒鎖。”
浴室門推開,熱氣氤氳中,林霧秋帶著新衣服和新毛巾進來,整理掛好,說:“穿髒的我幫你拿去洗,你先穿這個。”
“好。”我乖乖答應,“謝謝學長。”
林霧秋轉過頭,隔著水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半晌,他似若無意地問:“祁翎,禹川他有沒有對你說什麽?”
第20章
“什麽?”我開始裝傻,“他喝多了,我也聽不懂他說什麽。”
林霧秋走過來,在浴缸邊坐下,沒有看我,說:“我以為幾年不見,他攢了很多話想對你說。”
“宋禹川?怎麽會。”我不以為意,“他煩我都來不及,我們兩個沒話可說。”
“是麽,”林霧秋笑笑,轉頭看向我,“我認識他這麽多年,他隻喝醉過兩次。一次是昨天,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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