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來到屋裡,薑禹把書包拿下來,剛才一路上被淋濕不少,電腦還在裡面,實驗數據還有論文什麽的都在裡面,得趕緊拿出來。
奶奶拿起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抬著胳膊去擦薑禹的頭髮,薑禹趕緊拿過來,讓奶奶坐下歇著。
屋裡暖氣足,薑禹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用毛巾擦身上的雨水,對爺爺說:“爺爺,您也別站了,跟奶奶坐下歇會兒。”
本來氣氛還挺好的,爺爺聽見薑禹的話後看眼奶奶,吹胡子瞪眼,別過頭往餐桌椅子上一坐,帶著怨氣地說:“我不跟她坐一起。”
奶奶坐在沙發上笑,並沒生氣,習慣一樣,也笑著瞪爺爺一眼說:“老薑,我不讓你喝酒你就生氣,是不是還得跟魚兒告狀?”
“我告什麽狀,”爺爺把拐杖放在一邊,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你剛才拉著他告狀,我都聽見了。”
爺爺手抖,手上使不上多少勁兒,水灑出來一點兒,薑禹放下毛巾給他重新倒了一杯,喂他一口說:“奶奶是為您好,您說這酒能喝嗎?”
喝酒傷身,爺爺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喝酒,吃飯的時候也喜歡自己喝上一杯,而且酒量又好,薑禹的酒量就是家族遺傳,年紀大了好多基礎病就冒出來了,這酒就得減少,最好別喝,但爺爺酒癮大,不喝就難受。
薑禹這樣問他,他就算覺得能喝也不能這樣說,把水咽下去,不說話了。
奶奶看著薑禹訓他,在一旁偷著樂。
薑禹看到後也沒說什麽,他倆跟老小孩兒似的。
回來路上接到奶奶打來的電話,說薑松明來了,現在也沒看到。
薑禹把毛巾搭在外面的架子上,問奶奶:“奶奶,薑松明走了?”
說到這兒奶奶臉上的笑意才散去,不太喜悅地回道:“走了,剛跟你說完他就走了。”
“沒提什麽事情?”
薑禹又問,他不太信薑松明就只是過來一趟看看,又不是第一天跟薑松明打交道了。
“倒也沒提錢的事兒,”奶奶想了想,看向薑禹,“他沒提,還送了東西。”
奶奶指著門後面幾箱禮品:“這幾件是他送來的,改天抽個時間再給他送回去,咱不要他的東西。”
薑禹掃過一眼,有三件,都是不便宜的。
是賭博贏了?
不對,薑松明就算賭博贏了也不會過來看望爺爺奶奶的,他那個性子,總是想著從別人那裡搜刮點油水出去,他怎麽舍得給別人花錢,而且還趕在自己回家前就離開了。
這怎麽想怎麽不對。
“他還說以前自己混蛋,說以後就不讓咱們還他錢了,”爺爺喝了一口水,罵了一句,“混帳玩意兒,本來就不欠你的。”
“對對對,”奶奶回想起來,急忙問薑禹,“魚兒,是不是你跟他說什麽了?”
薑禹自己也疑惑,薑松明好久沒跟他聯系了,這麽一想確實不太正常。
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幾下,剛才他擦頭髮的時候把手機遞給奶奶了,奶奶拿給他的時候無意識看了眼,不解地問:“魚兒,這紀衡是誰啊?他想老婆怎還跟你說一聲?”
薑禹接過來,垂著眼睛,把微信消息設置成不顯示消息詳情,而後抬頭笑了一下:“奶奶,他可能喝醉了。”
薑禹刪掉的那條消息是“我也是。”
很可惜啊,他沒發出去。
第31章
薑松明那事兒在薑禹心裡放兩天了,他沒有再過來,只不過第二天的時候給薑禹發了條微信,意思跟爺爺奶奶說的差不多。他態度良好,一沒有嘲諷二沒有陰陽怪氣,先認錯,再表明自己以後不會再賭了。
薑禹並不相信。只是薑松明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薑禹就算想問也不知道怎麽開口,而且薑松明的事情向來跟他沒關系,換句話說,薑松明賭不賭他一點兒也不關心。
薑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眼皮子在跳,但不清楚原因,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
紀衡這兩天似乎在忙,好像是要去他爸那裡實習,不是特別愉快,他沒跟薑禹說多,忍不住了才會提一下。
今年薑禹回家早,往年都會在學校那邊待到臘月底,回來過個年就又走,奶奶高興壞了,一天三頓飯都是變著花樣做,剝個蒜、洗個菜這些小事兒奶奶就會喊薑禹做。
廚房裡有個小板凳,這個小板凳年數久,薑禹還沒讀小學的時候就有了,那個時候薑禹就這樣坐在廚房裡幫奶奶打下手了,這麽多年已經成習慣。
小板凳是爺爺手工做成的,凳面上都磨得光亮,薑禹坐在板凳上,手裡擇著菜,聽奶奶說家常話,哪家結婚了,哪家小孩市裡聯考考了全市前十名,說起這些就難免說到自己家裡面。
奶奶翻炒著鍋裡的菜,爆炒蒜香的味道充斥整個廚房裡,薑禹起身把擇好的菜洗了,聽見奶奶說:“薑松明也是有罪噢,賭博賭到老婆都不跟他過了,連小孩兒都帶走了。”
這事兒薑禹之前聽薑松明說了,他應了一聲,把菜放進菜筐裡,放到奶奶伸手就能碰到的位置。左右也沒其他的事兒要忙,薑禹倚在不礙事的地方,繼續聽奶奶說話。
“他真沒跟你說什麽?”奶奶扭頭看他一眼,不太相信,“你可別騙我跟爺爺,他哪有那麽好心?”
薑禹也不相信,可是並不清楚原因,他把旁邊的鹽遞給奶奶,接道:“沒說什麽,上次來找我的時候還在說錢的事情。”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