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禹修長乾淨的手指劃過地毯,避開問題輕輕問:“你說呢?”
他們仿佛隔得很近,薑禹的聲音跟撓紀衡癢癢似的,紀衡渾身都在癢,想就地打幾個滾兒。
“我可不知道。”
說違心話要付出代價,紀衡身上發癢且燥熱,冬天還沒過去,又是在山裡,他後背都能出一層汗。
“不知道,”薑禹的聲線本來就是冷的,此時他說話的時候喉嚨處似乎含著笑意,很輕很淡,稍不留神就感受不到,他停下兩秒繼續說,“那就算了。”
紀衡那張笨嘴怎麽能比得上薑禹,跟薑禹玩心理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這下好了,想借著撩人夜色聽薑禹說些甜言蜜語,最後還是潰不成軍。
他難耐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和身體一樣是滾燙的碳。
“我知道,我怎麽不知道,”他聽著有點兒氣急敗壞,沒耐心的話語裡全是心甘情願的妥協和寵溺,“要照片是因為阿禹想我了。”
薑禹是不動聲色的含蓄派,說不出膩歪人的情話,也表達不出纏意綿綿的思念,可紀衡是昭告天下的外放派,他壓根就不會猶豫。
原本是紀衡處於下方,但這話一出就佔據了上風。
兩端沉默了有一分鍾的時間,誰知道倆人這時候怎麽又開始純情起來,裝起矜持來了,薑禹的聲音倒是平靜,問:“照片呢?”
紀衡趴在那裡,抓了把自己的頭髮,紅色耳朵尖露出來,與夜色融為一體。
“拍兩張給你,”紀衡站起身,仰頭和低頭的時候分別拍了一張,絲毫沒想過這倆角度會不會影響他那張俊臉,沒人看見還故意傲嬌著臉,“阿禹今天想我了,照片買一送一。”
有錯誤之處我到時一起改,最近忙.....給追更的寶貝鞠個躬。
第47章
表舅和陳時昭飛去英國的那天恰逢薑禹從十州回池城,紀衡跟白蘭心一道,把倆人送到機場以後就趕去車站接人。
他們隻開了一輛車過來,白蘭心坐在副駕駛上,瞧到窗外面的環境,抬起下巴示意說:“把我放前面的路口,正好赴個約。”
紀衡正在猶豫著怎麽跟她說要去接人,因為她一直沒有點頭,兩個人也從來沒提過,紀衡怕說了惹她煩。
“前面那個?”
紀衡問她,有點兒疑惑,也沒見她中途接到電話或者拿出手機,而且這還沒進城區,什麽約會能設在荒郊野嶺。
“媽,你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紀衡不太放心,暗地裡算算時間,其實能趕上接薑禹,他們出發早。
“不用送,”白蘭心拿過包,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和大衣,“你忙你的。”
紀衡目視前方,飛快眨了下眼睛,欲蓋彌彰笑著回:“我沒忙啊。”
他就沒提過今天的安排,本就糾結,白蘭心這麽一說他可不就心虛。
白蘭心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輕輕搖頭笑了:“沒忙就沒忙吧,你把我放前面就行。”
“真的,媽,我送你過去,”車子開到路邊的時候紀衡沒停,連刹車都沒踩一下,繼續說,“這邊難打到車。”
城市郊區打車本就不容易,而且白蘭心還是單獨一個人,把她丟在這兒紀衡走了也得擔心。
“哎你這臭小子,”白蘭心轉頭看到漸行漸遠的路邊,不由失笑,“我去那裡有事兒忙,你要帶我去車站?”
紀衡往旁邊瞟了下,慢吞吞尋個停車處,小聲問:“媽,你知道啊。”
很多事情都是紀衡以為自己藏得住,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更不用說是白蘭心這種對紀衡了如指掌的人了。
白蘭心像是真有什麽急事兒,指揮著紀衡倒回去,抽空說道:“你這麽急著回去不就想去接人嗎?”
在家裡她不止一次聽到紀衡打電話的聲音了,也不是偷聽,紀衡跟薑禹說起話來沒什麽顧慮,耳朵裡只能聽見薑禹的聲音,眼裡那根本看不到別人,控制不好說話的音量,而且每次跟薑禹通電話的時候他如果不是在房間裡,就得跑到樓下的小花園裡,舉著電話傻笑,嘴巴都合不攏,眼裡跟現在的天氣一樣,刮著春風。
紀衡抿嘴偷樂,接人,接阿禹,接老婆......
“停這兒。”
白蘭心解開安全帶,下車前轉頭看著還在回味的紀衡,欲言又止,最後也隻笑笑,眼神突然變得柔和下來,紀衡居然感受到了姥姥才會有的慈愛,那是看孩子的目光。
“不用藏著掖著,”她扶著車門,話語間自帶一股灑脫和溫柔,“我接受或者不接受都不會影響到你們的感情,也不影響媽媽愛你,我說清楚了嗎?”
紀衡愣神,微張著嘴巴有些不知所措,在這荒郊野嶺裡,不太清楚她怎麽會跟自己這樣說。
白蘭心似乎也沒期望紀衡能清楚,探過身子伸手揉揉他的頭髮後關上車門離開了。
她說的那幾句話還環繞在紀衡腦海裡,他在整理思緒。
從他那天意外踹開櫃門以後就沒提及薑禹過,得知白蘭心的態度後紀衡就有意識地避免,可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兒,以後紀衡還是要和她好好談談的,感情不能模棱兩可,同理家裡人的態度也是這樣。
白蘭心寥寥數語,像禮炮一樣響在紀衡耳邊。
她沒有明說,也沒有直接表明態度,可紀衡聽著恍如枯木逢春一般看到了前路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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