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薑禹說,怎麽說還沒有想好,從哪裡開始說也沒有想好,或許他只是想見薑禹了。
薑禹從車站出來,在最顯眼的位置看到了紀衡。
像之前一樣,紀衡笑得眼睛都不見了,在看到薑禹走過來的瞬間就忍不住飛跑著撲過去,攬過薑禹的肩膀緊緊將人抱住,絲毫不顧及周圍人詫異的眼光。
薑禹沒推開他,享受著草原陽光的味道,癢癢的,忍不住笑了一聲。
來來往往的行人多,兩個人不好一直堵在路上,紀衡的手掌包裹著薑禹微涼的手指,牽著他往回走,什麽也沒說,只顧得上笑了。
薑禹的手指上是熟悉的觸感,周身是熟悉的味道,莫名安心。
分別之後的再次聚首總會有種輕微尷尬的激動,紀衡目前就處於這種階段。
他撓撓脖子,手上微微用力,小聲控訴:“阿禹剛才都沒有說想我。”
紀衡抱著薑禹的時候貼在耳邊說了好幾遍,這還是在外面,身邊有那麽多的人經過,薑禹私下裡都不怎麽說,這下更不會說了,沒想到紀衡還給記上了。
他用的勁兒還不小,帶著不滿,還真有些疼。
薑禹蜷縮下手指,被紀衡發覺後又被攢緊了些。
這才多久沒見,紀衡跟吃了什麽膽子變大的藥丸,這種小動作紀衡以前是不敢做的,當然薑禹也不會允許他在外面摟摟抱抱,還有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這跟取向沒關系,是薑禹沒那種欲念,也不喜歡被人黏著。
薑禹沒回答,他又用力握了一下,無聲抗議,這種小把戲真是幼稚。
薑禹余光裡的紀衡頻頻看著他,走至一個相對人少的地方,他手上用力,把紀衡拽下來,微仰著頭親在對方的唇角上,也就一秒的時間。
“夠嗎?”
薑禹抬眼看他,他臉上肉眼可見紅起來,眼神閃爍著,攏過薑禹的脖子低頭就快速貼向薑禹的嘴唇,極快地啄了一下,蜻蜓點水一樣。
大庭廣眾之下,先害羞、受不了的總是紀衡。
他連脖子都泛著紅,虛著眼睛,口齒不清地回道:“不夠,當然不夠。”
隻親吻哪裡會覺得夠,紀衡現在火勢衝天,薑禹手指尖涼涼的觸感像滅火劑,渾身的氣息像甘霖。
但他也就這點兒出息了,敢做的也就是擁抱和當隻啄木鳥,被人主動一吻連話都說不利索。
白色車子迅疾往前跑,紀衡看見薑禹微紅的嘴巴,後知後覺,小心翼翼地降低車速,說:“阿禹,累不累?這會兒餓了嗎?”
薑禹頭靠在座椅上,嘴巴上有些脹,他用手摸了摸,很輕地擰了下眉,最後又不怎麽在意地回道:“還好,不餓。”
“學校現在都沒人呢,”紀衡飄忽著視線,強調說,“食堂也都沒開。”
“我知道。”
薑禹把手從嘴唇上放下去,看著前面的路。
春節才過去多久,學校都沒正式開學,要不是實驗室返工,薑禹也不會回來這麽早。
“那阿禹打算住哪裡,”紀衡雀躍的心情躍然臉上,“要不......”
“住師兄公寓,”薑禹接道,“離開學也沒幾天了。”
紀衡的嘴角還沒提起來就又放下去,慫慫的,問:“怎麽就住師兄那裡了?又不是沒地方住。”
薑禹不是個喜歡麻煩人的性子,紀衡還挺意外,意外之余又有些小委屈,怎麽情願跟師兄住也不跟他住,這事兒不能想,越想越委屈。
薑禹瞥見後沒說話,開了窗戶,灌點兒風進來。
紀衡坐不住,眼看著目的地越來越近,開始勸:“阿禹,別麻煩師兄了,你住著也不習慣,我還能給你按個肩膀捏捏頸椎,你晚上能住過去我可沒理由住啊。”
車子簡直是龜速前進,薑禹支著腦袋,眼睛看向前面,聽著他這火急火燎的聲音沒再騙他,說:“你走的不是回學校的路,我不也沒說什麽?”
紀衡倏然睜大雙眼,大喜過望,一踩油門加快速度,樂顛顛地回道:“不用說不用說,馬上就到了。”
他要帶薑禹回的是之前說過的,那座空落落的房子,不是因為沒有家具,而是沒有人氣,房子倒是一塵不染的,有人固定時間打掃,家具也一應俱全,但他沒怎麽住過,回家也都是回姥姥姥爺家。
那裡像個秘密基地,是個避風港,而且只有和薑禹一起住進去才算是避風港,外面狂風大雨,裡面暖意融融。
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方式到底還是有些變化的,彼此對待感情的態度也比之前要成熟。
那座房子的住址除了家裡人和劉承也之外沒人知道,所以當紀衡看到坐在房子前面座椅上的紀煥時心中警鈴大作。
紀煥是怎麽知道這裡的?
不對,更重要的是,他來這裡做什麽?
前短時間他和紀煥難免會在公司遇到,紀煥每次見到他都很親切,仿佛之前那件事情沒有發生過,紀衡對他逐漸心生嫌隙。
挺奇怪的,紀衡從來沒覺得紀煥這人有什麽,但也從來沒真敢信任過他,根本親近不起來。
薑禹也看到紀煥了,那個眼睛和紀衡很像但眼神絲毫不同的男孩兒,看著年齡不大,城府卻比紀衡深得多。薑禹看人準,紀煥這人,沒有表面上那麽喜歡他哥。當初薑禹覺得這是紀衡的家事,他並不方便過問,也不好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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