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看清楚那竟然是把手槍,詫異瞪大了眼睛。
“你這個野種!當初我們就不該同意讓你進門,你跟你那個死了的媽一樣……”
冰冷堅硬的槍口抵上額頭,那葉堂叔後半句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口,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打顫,聲音也變了調:“你、你敢,你這是犯法的,犯法!”
葉行洲居高臨下地看他,眼神輕蔑不帶丁點溫度,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時間仿佛靜止住,葉行洲的手指慢慢扣上了扳機,被槍抵住的那個滿頭冷汗,嘴唇哆嗦,喉嚨裡不斷發出“嗬嗬”聲響,卻再說不出句完整的話。
祁醒愣在原地屏住了呼吸,他看過的荒唐事不少,看人殺人卻是第一次,既忘了跑,也忘了找個地方躲起來。
“啊——!”
葉行洲扣下扳機的瞬間,葉堂叔厲聲尖叫著白眼一翻,栽倒下去。葉行洲目露譏誚,慢條斯理地松開手,手中東西應聲落地。
那不過是柄模型槍而已。
而他那位堂叔已嚇得癱軟在地,如死狗一般,還失禁了。
祁醒終於回魂,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想躲開,前方葉行洲忽然抬眼,朝他的方向看了過來。
那雙眼睛冷沉陰鷙,銳利如鷹隼,祁醒在那一瞬間驟然生出種渾身血液都凝滯了的驚懼感,本能想逃,但葉行洲沒給他機會。
那個男人面無表情地衝身旁保鏢抬了抬下巴,很快有人過來,用力按住了他。
第8章 再叫一句
“你們做什麽?!”
祁醒厲聲質問,沒人回答他,三兩下把他推到了葉行洲面前。
祁醒腦中畫面還停留在葉行洲扣下扳機的那一幕,槍是假的,那種叫人毛骨悚然的不適感卻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剛才竟被這個男人嚇得想要轉身逃跑,隨之而來的便是惱羞成怒。不想輸了氣勢,他瞪向葉行洲:“放開。”
葉行洲沒有表態,視線落在祁醒臉上,不動聲色地慢慢遊移。
祁醒被保鏢一左一右地按住肩膀,樣子有些狼狽,臉上覆了薄怒,依舊在張牙舞爪、虛張聲勢,明明滑稽又可笑,但這副表情配上他這張格外出挑的臉,非但不顯得違和,反而有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祁醒自己卻無知無覺。
葉行洲忽然抬手,掐住了他下頜,指腹在觸碰到的地方不輕不重地摩挲了一下。
祁醒渾身汗毛起立,葉行洲比他高大半個頭,又以這樣的姿勢拿捏住他,這種被人完全掌控的感覺讓他倍感不適。
他試圖掙扎但掙不開,咬牙問:“你想做什麽?”
葉行洲微眯起眼,漸漸加重了手上力道。
祁醒被他掐得生疼,呼吸有些困難,牙根也在打顫:“放開我!”
“你不該在這裡偷看,”葉行洲終於開口,沉喑嗓音裡盡是冷意,“好玩嗎?”
祁醒罵道:“你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怕人偷看?啊,是怕被我這個外人聽到你害死親爸,送自己大媽進精神病院吧?看不出來啊,葉少原來是這種人,真叫人大開眼界。”
明知道不該繼續激怒葉行洲,但他就是這種個性,讓他低聲下氣服軟是不可能的,要不是被人按住不能動,他更想跟葉行洲打一架。
葉行洲的臉上卻沒有半分被戳穿的惱怒,等祁醒說完了,才漫不經心地說:“那又怎麽樣?”
這樣的反應讓祁醒更不痛快,腦子一熱,低頭狠狠咬上了葉行洲近在咫尺的手。
他咬住的位置恰是葉行洲右手掌的虎口處,泄憤一般咬得又深又重,被保鏢攥住頭髮往後扯也不肯松開,眼神惡狠狠地盯著葉行洲,挑釁意味十足。
而葉行洲除了一開始的蹙眉,連吭都沒吭一聲,一動不動地冷冷回視他。
嘴裡嘗到苦澀的血腥味時,祁醒終於受不了皺著眉松開嘴,厭惡“呸”了兩口。
這一場對峙,到最後輸的那個似乎還是他。
葉行洲的手掌虎口上出現了一圈深紅牙印,正在滲血,他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目光重新落向祁醒。
這個冒冒失失的二世祖喘著氣呼吸不穩,依舊在瞪人,眼中怒氣勃發,唇上也沾了血。這副模樣竟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情色旖旎感,像他被人狠狠侵犯蹂躪過一般。
可惜這個場合,和露出這副表情的人,都不合時宜。
葉行洲欣賞著祁醒的神態,眼神晦暗,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放開我。”祁醒再次提出要求,依舊是生硬至極的語氣,不肯低頭。
葉行洲慢條斯理地抬了抬下巴,讓人先把他那位還縮在地上打哆嗦的堂叔拖走,視線落回祁醒臉上,吩咐保鏢:“把他扔湖裡去。”
祁醒一愣:“你敢!”
葉行洲眼神裡的嘲諷意味十足,祁醒被人扣住往水邊拖,破口大罵:“你這個神經病、瘋子!你敢扔我下水,我變成厲鬼也要回頭來找你索命!”
葉行洲淡聲提醒他:“我沒打算要你的命,給你醒醒腦子而已。”
“我不會游泳!”意識到葉行洲是來真的,祁醒終於慌了,“你把我扔下水裡就是要我的命!”
葉行洲不為所動,他的保鏢都是老手,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喝幾口水而已,死不了人。
“我回去告訴我乾爺爺,你那八百萬就打水漂了!你不信就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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