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醒陰下臉,隨手抄起把椅子,朝著推林知年的混混背後用力砸了過去。
在外停車的葉行洲晚了一步過來,進門就看到祁醒手裡拎著根棍子正在亂砸人,而林知年拚命護住他那些被毀得不成樣子的畫作,一退再退,格外狼狽。
葉行洲皺了下眉,上前一步,抬手擋下了祁醒後方衝他去的鐵棍子。
祁醒趁機狠踹了一腳正跟他對峙的混混,還想教訓人,被葉行洲拉住,外邊適時傳來了警笛聲。
幾分鍾後,來鬧事的地痞流氓全部被帶走,林知年狼狽坐進椅子裡,垂下的手掌還在不斷滴血。
祁醒上前提醒他:“去醫院吧,你手要縫針。”
林知年搖了一下頭,啞道:“我想先把這裡收拾一下。”
“等會兒再收拾也一樣,處理傷口要緊,”祁醒說著四處看了眼,奈何整個畫室裡已經一片狼藉,“你這裡有繃帶之類的嗎?先綁住傷口止血,我們現在去醫院。”
林知年還是搖頭。
祁醒想了想,回頭看到葉行洲,目光一頓,走了過去。
“領帶借來用用。”他說得毫不客氣,也不等葉行洲同意,伸手就去解他的領帶。
葉行洲神情略冷,祁醒隻做沒看到:“我給林老師先止血,……搞什麽,你這領帶結怎麽弄的,怎麽解不開?”
祁醒抱怨了一句,手上動作沒停,他本來就不是個有耐性的人,弄不下來乾脆暴力拉扯。
葉行洲被攥得身體往前傾,祁醒抬眼,對上他眼中戲謔,終於意識到他們這個姿勢有多奇怪,一撇嘴,松了手:“你自己解吧,快點。”
林知年抬頭時,恰看到這一幕,就見葉行洲饒有興致地盯著祁醒看了幾秒,慢條斯理地解開了自己的領帶,遞給他。
林知年微微一怔,他第一次看到葉行洲用這樣的眼神打量人,還有之前那下,確實是葉行洲幫祁醒擋下了背後來的那記悶棍。
心頭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怪異感,不等林知年細想,祁醒已經走回來,拿著葉行洲的領帶蹲下,幫他包扎起手掌上的傷口。
大少爺的動作算不上溫柔,但誠意十足,林知年小聲跟他道謝。
“不用謝,林老師記得下次跟我一起吃飯就行。”祁醒大咧咧地說。
林知年勉強笑了一下:“好。”
祁醒好奇問他:“那夥人到底哪裡來的?佔房子是怎麽回事?”
林知年猶豫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回國之後就跟中介租了這棟房子做工作室,合同是跟中介簽的,他們之前已經來過兩次,說這房子是他們的,我跟中介的合同不算數,我沒有搭理,今晚他們就上門來砸搶了。”
“你被中介騙了吧,”祁醒一聽就知道這裡頭大有文章,“林老師你在國外十多年,弄不清這些彎彎道道的事情也正常,這要不就是中介騙你,要不就是中介跟房東合夥一起騙你的房租,你租房子之前沒有找人幫忙參詳下嗎?”
見林知年面露尷尬,祁醒想起被他晾在一邊的葉行洲,視線挪過去,順嘴便擠兌起來:“葉少這個知交好友是怎麽做的?這點小事都幫不了林老師嗎?還能眼睜睜地看著林老師的工作室被人砸了。”
葉行洲沒有回答,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剛祁醒幫林知年包扎傷口的一幕,這小子雖然動作毛毛躁躁的,關心倒不似作假,像祁醒這種囂張跋扈的紈絝二世祖,就算是心血來潮,肯幫別人做這些,也算難得。
祁醒揚了揚眉:“我說得不對?”
葉行洲看著他,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是我自己不想麻煩行洲,”林知年趕緊打圓場,轉移話題,“行洲,祁少,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他似乎終於意識到葉行洲跟平常有什麽不一樣,葉行洲今天沒戴眼鏡,左邊顴骨上方還有一塊明顯的紅痕,剛才除了幫祁醒擋的那一下,葉行洲並沒有出手,那個痕跡是進來之前就有的。
而且從剛才到現在,葉行洲的目光一直都在祁醒身上。
這次葉行洲先開了口,淡道:“出去兜風,正巧碰上了,走吧,先去醫院。”
祁醒難得讚同他的話:“對對,還是得趕緊去醫院縫針。”
林知年只能聽他們的,起身時他回頭看了看滿屋子的狼藉,神情有些黯然,祁醒安慰他:“別想了,回頭再來收拾吧。”
林知年苦笑:“還好畫展才剛結束,大部分的畫還在美術館沒拿回來。”
葉行洲已先一步走了出去。
醫院急診室裡,林知年縫針、打破傷風,葉行洲在外頭等沒進去,祁醒有些受不了藥水的味道,看林知年沒什麽事,也去了外邊。
聽到腳步聲,葉行洲從手機屏幕上抬頭,祁醒把他那條沾了血的領帶扔過去:“還你。”
葉行洲接過直接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裡。
祁醒“嘖”了聲:“我發現你真的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啊,你看看你什麽態度,先是不樂意來,來了又跟事不關己一樣連關心問候一句都沒有,就這樣你還整天把林老師帶身邊做什麽?有意思嗎你?早說了你不如把他讓給我。”
葉行洲收起手機:“走不走?”
“你很忙?那你趕緊走吧,我留這裡陪林老師就行,”祁醒巴不得他趕緊滾,“葉少貴人事忙,就不耽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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