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祁醒想都沒想直接拒絕,“我自己有車。”
葉行洲瞥了眼他撞得不成樣子的車頭:“車撞成這樣你打算直接開回去?不怕半路出事?”
“死不了。”
祁醒丟出這三個字,轉身就走,身後伸過來的手再次扣住了他手臂:“上車。”
祁醒回身又想揍人,生生忍住了:“有完沒完?你還想打架是不是?”
“打不贏就不要一再挑釁,”葉行洲說完松開手,“想要我賠你修車錢,就把車子留在這裡,我叫人來開走送去修。”
祁醒當然不缺這點修車錢,但也不想就這麽便宜了葉行洲,猶豫之後冷哼一聲,抬腳先朝他的車走去。
葉行洲低頭慢慢摩挲了一下手指腹,跟了上去。
祁醒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報了自己家的地址,之後就閉眼靠進座椅裡,不再搭理身邊人。
葉行洲沒有立刻發動,打了個電話叫人來拉車,掛斷後回頭看向祁醒,視線在他臉上多停了兩秒,再慢悠悠地卷起自己右側的襯衣袖子,小手臂上果然有一圈鮮紅的牙印,是剛才祁醒氣急敗壞下的傑作。
他手掌虎口處那個印子還沒消,也是之前祁醒咬出來的。
祁醒等了半天沒感覺車子動,睜開一隻眼覷過去,瞧見葉行洲的動作,想起自己剛乾的事,一陣牙酸。
葉行洲的視線又移過來,他立刻閉眼,想裝沒看到,葉行洲沒給他機會:“你屬狗的嗎?”
聽出男人語氣裡的嘲諷,祁醒不痛快,睜眼瞪過去:“葉少自找的。”
這個人三番兩次觸他霉頭,他到現在還耐著性子在這裡跟人說廢話,祁醒覺得是自己脾氣太好了。
葉行洲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發動了車子。
“以後別跟人來這裡賽車。”
祁醒像聽笑話一般:“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今天是你運氣好,能全須全尾回去,”葉行洲涼道,“葉萬齊以前也用這種法子教訓過人,跟他賽車的那個出車禍下半身癱瘓,最後是家裡賠錢了事。”
“哦,”祁醒了然,“葉家果然一窩黑心肝的。”
葉行洲轉頭又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祁醒沒放在心上:“你能來這,我也能來,你管太寬了。”
葉行洲不再說,繼續開車,重新點了根煙。
祁醒也懶得搭理他,往座椅裡一靠,長腿交疊伸向前,懶洋洋地又閉了眼。
葉行洲嘴裡咬著煙,漫不經心的視線再次掠過身邊人,最後落在他臉側,放肆地打量,輕眯起眼。
心大如祁醒,嘴裡罵著葉行洲是瘋子神經病,竟也敢這麽毫無防備地在他身邊闔上眼。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這次祁醒連眼睛都懶得睜,罵完扭過頭,面朝車窗,繼續睡。
葉行洲收回視線,煙霧模糊了他眼中的情緒,只有夾在指間的煙,還有火光在明滅。
雖然有一副好皮囊,可惜是個蠢貨。
雖然是個蠢貨,卻有一副好皮囊。
同樣的句式,不同的語序,截然相反的意思。
那夜的慈善酒會上,見色起意的人,或許並不只有祁醒一個。
第11章 不合適
車開回城中,半路上葉行洲的手機響了,他順手點開車載藍牙播放。
“行洲?你現在有空嗎?”是林知年的聲音,“能不能過來我工作室一趟?外面來了一夥人說我佔了他們的房子,要我從這裡搬出去,我現在攔著門不讓他們進來,他們一直在外頭砸門。”
林知年的語速很快,驚慌失措地向葉行洲求助。
葉行洲問:“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林知年焦急說,電話那頭隱約有亂七八糟的砸東西的聲音,“看著像一群地痞流氓,說我跟中介簽的這個房子的合同不作數,房子是他們的,要我要麽給錢要麽把房子給他們,不然就砸了我的工作室,我助手他們都下班回去了,現在就我一個人在這裡。”
葉行洲冷靜提醒他:“你先報警吧。”
“林老師你在哪裡啊?”祁醒插進聲音,“你別急,先趕緊報警,我們馬上過去。”
那邊林知年似乎愣了一下,像沒想到祁醒會和葉行洲在一起,反應過來回答他:“我在工作室,行洲知道地址的。”
祁醒催促身邊人:“葉少還不動嗎?趕緊過去啊!”
葉行洲回頭看了他一眼,給林知年丟出句“十分鍾後到”,按下掛斷,不急不緩地開到前邊路口,調轉車頭。
祁醒嗤他:“你到底把林老師當什麽了?他出了事你一點不緊張,要不是我說,你是不是打算讓他報警就拉倒?”
葉行洲目視前方,沒有刻意加快車速:“我不是警察,你也不是。”
“林老師瞎了才會看上你。”祁醒罵完懶得再說,就這種德性的情敵,他要是還能輸了,以後也不用出來混了。
葉行洲也沒理他,車子在下一個路口拐進了小道,十分鍾後停在了僻靜林蔭道盡頭的一處獨棟小洋樓前,林知年的個人工作室就在這裡。
樓前停了三四輛車,院門敞開著,祁醒一下車就聽到裡頭砰砰磅磅的響聲和叫罵聲,他大步進去,果然有一夥人正在裡面砸東西潑油漆,林知年試圖阻攔,但無濟於事。祁醒進來時他正被人推得撞在身後畫桌上,手掌擦過尖銳的鐵質桌角邊緣,瞬間劃開了一大道口子,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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