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全靠晏久堅持不懈的挑釁以及斯樾巋然不動的耐心。
斯樾顯然還是對晏久的小音箱很感興趣,趁懷中的人不注意,他一下子把小音箱從晏久的口袋裡抽了出來:“喲,還是個熒光綠的,從哪兒搞的?”
這顏色很不吉利啊。
晏久還沉浸在自己冤枉斯樾的心虛中,聽到斯樾這樣問,他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黑色和白色的要七十塊,這個熒光綠的三十五塊。”
斯樾笑了起來,給晏久戴上了高帽:“我們晏爺財大氣粗,還用得著在商品價格上做取舍?”
晏久奪回自己的小音箱,拿在手中把玩著的同時,絲毫不謙虛地說道:“我確實是有錢沒錯,可我不傻啊,都是一樣的功能,為什麽要介意顏色呢?”
話音剛落,斯樾輕咳一聲:“但它是綠色的。”
“誒?此言差矣,”晏久豎起一根手指,不認同地在斯樾面前晃了晃,“這是你對自己的魅力感到不自信的表現。”
斯樾:“……”
晏久實在不忍心讓這位沒有安全感的戀愛腦太過於揪心,回過頭飛快地親了他一下。
無論再過多少年,斯樾都會對晏久主動親他的行為感到無比的心動。
他親了親晏久的頸側,順勢把臉埋進晏久的肩窩。
冬日午間的山風意外的和煦,甚至還夾雜著幾絲暖意。
晏久區分不出著暖意究竟來自於半山腰的避風處,還是斯樾的懷抱。
總之,他的心情逐漸放松了下來,一度忘記了自己的口袋裡有什麽東西,乃至被斯樾吻住的時候,完全猜不到自己潛意識蜷緊的手指又會闖出什麽禍事——
“哎~~~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1】
斯樾:“……”
晏久:“……”
“好~看~的舞~~蹈送來天天的……”
晏久在“歡騰”到來之前,不假思索地按下了音箱的開關。
好不容易渲染出來的曖昧氣氛被突兀地送上了闔家團圓的高度,不禁讓晏久和斯樾一時間都有點兒接不住。
斯樾喉結滾了滾。
晏久本以為他要提出繼續親親的要求,沒想到他靜默半天,忽然開口來了一句:“要是把二泉映月和它調換一下,我們可能早就和好了。”
對於斯樾這句無不體現他腦回路驚人的發言,晏久毫不猶豫地把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確實是他的問題,否則斯樾絕對說不出這種八百個心眼子都是空心的話。
不過正因為斯樾的這句話,他不小心按開音箱的尷尬也不翼而飛了。
斯樾笑著揉揉他的頭髮:“剛才你把手伸進口袋裡按了一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錄音筆,然後二泉映月就響起來了。”
晏久抬眸望他,眼底難得地湧動著溫柔的情意。
“委屈你了。”他突然說道。
斯樾一愣:“什麽?”
“這段時間……”晏久改了口,“這麽多年,委屈你了。”
他的肩膀單薄,斯樾單手就能從他身前環繞一圈。
晏久覺得暖和極了,舒服地眯起眼睛,等著斯樾的回答。
他好像很久都沒有這麽愜意地曬過太陽了。
斯樾悶笑道:“從沒覺得。”
有些事,一個人做顯得很蠢,但兩個人做,卻格外地浪漫。
就比如他們兩個坐在冬日的郊區半山腰曬太陽的這件事。
晏久從衝鋒衣的口袋裡掏出墨鏡,架在挺拔的鼻梁上,慵懶道:“給我講講我為什麽會改名。”
斯樾剛要說,就被晏久搖搖頭打斷:“算了算了,我怕一會兒再不小心放出一首忐忑來,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走吧。”
聽晏久這樣講,斯樾不由回憶起了剛才的畫面,還是覺得有點兒好笑。
他的小獅子可愛得實至名歸。
但是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解決。
“所以,現在誤會解除了對麽?真真。”斯樾握住他的後頸。
晏久像隻被捏來揉去、無力反抗的小雞崽,隻得心虛地點了點頭:“啊……我這段時間又不需要看戶口本,哪裡知道自己的曾用名。”
“那我們也就可以來好好‘商量’一下,”斯樾眯起眼睛,“你該怎麽補償我的事宜了。”
晏久心道不好,當機立斷地抬手按住太陽穴,開始裝頭疼:“我的三叉神經好痛啊……”
他一邊痛呼,一邊偷眼去看斯樾的反應,意圖在最短的時間內博取到斯樾的同情。
這樣的話……斯樾就不會再跟他討要補償啦!
然而今天的斯樾並不吃這一套,似乎早已在心中下定了決心,要為自己的冤案討個說法。
“我下午還要去劇組呢,”晏久見這招行不通,隻好用轉移話題的方式來嘗試一下,他掏出手機,得意地晃了晃,“你來之前,導演給我打電話了,希望我今天過去陪笙哥試一段兒戲。”
斯樾問道:“陪賀雲笙試戲?”
“對啊,因為那個已經定好了的男二是汪昊源,”晏久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地上的小石子,“我覺得他不配,就請導演換人了。”
斯樾從不吝嗇對他的讚揚:“我們家久久真厲害。”
“也不是我厲害啦,而是沒有任何一位導演能夠拒絕笙哥的實力。”提起自己的好朋友,晏久總是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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