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次,祝辭眠卻罕見選擇了拒絕。
“不,”他略微淺淡的唇瓣張開,一字一頓吐字清晰,“我現在就要聽解釋。”
林柚鬱不動聲色給喬燃遞了個眼色,兩人立刻識趣走到了一邊。
教學區依然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到大樹下的這一方角落。
“為什麽總是要這樣?”祝辭眠再次開了口,他語氣裡充滿了十足的困惑,與極其罕見的無力,一字一句質問戚時,“你總是這樣,偷親我被我發現了你才對我告白,傷口那麽嚴重被我看到了你才告訴我原因,這次也一樣,和蔣路講了那麽多話錄音被我聽到了,才說要給我解釋,明明在當時我就問過你,蔣社長打電話說了什麽,可你一個字都不說!”
緩了一緩,祝辭眠的眼眶就又紅了。
覺得在吵架時候掉眼淚很沒面子,祝辭眠飛快偏頭眨了下眼睛,眨落眼眶裡的淚珠,就又轉回頭再次盯住了戚時,他繼續把自己也藏在心裡很久的話全部都砸向戚時:
“媽媽之前說過,真正的喜歡是要建立在兩個人完全了解之上,她當時還說,即便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也不代表你就會對我毫無保留,我當時不信,但現在信了,明明我什麽都會告訴你,可你不一樣,你有很多都沒有告訴過我!說好的完全了解,你根本就不想真正讓我完全了解你!”
一連聲講完這樣一大段話,祝辭眠就再也繃不住,眼淚又掉出來了。
他忿忿抬手用力擦了擦眼睛,邊還想要繼續對戚時“開火”:“你為什麽不說話了?沒話講了是…”
“眠眠,你想聽我說什麽?”戚時低啞嗓音驀然響起,打斷了祝辭眠的激將法。
自從和祝辭眠確認關系的那一刻起,到現在這個瞬間,過往的一幕幕一禎禎都頃刻間像放電影般,一同襲上戚時腦海——
無數次的忍耐與克制。
一直深埋於心底如同野草般無盡的晦澀欲望。
堪堪在癲狂的邊緣回旋。
一天更比一天洶湧的自我厭棄,與害怕傷害到祝辭眠,害怕暴露本性的惶恐。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如開了閘的洪水般奔湧而來,徹底而又決絕衝垮了戚時一直在心裡高高豎起,而又早已岌岌可危的屏障——
“告訴我,你是想聽什麽,想知道什麽?”
“是想聽我說我這十來年裡一直像個偷窺狂一樣窺伺著你的一舉一動,連你哭過多少次為了什麽哭都記得一清二楚,還是聽我說我像個變態一樣收藏著和你有關的所有東西,連你第一次那什麽之後因為害羞丟掉的內褲都不放過?”
“又或者說,你想聽我說我手背上這道傷痕的真實來歷,是被我自己用剃須刀劃的,因為和你同睡一張床真的太難耐了,不這樣做,我根本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對你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舉動。”
“再或者說,你想聽我說在醫院的那個晚上,我是故意揭開傷口上的痂,故意讓血流出來的?故意享受疼痛帶來的快感?”
略作停頓,迎上祝辭眠越睜越大,徹底懵然的眼眸,戚時又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欺身逼近祝辭眠,戚時眉眼下壓,鼻尖抵上祝辭眠鼻尖,他抬起一隻手,以一個絕對掌控的姿態手指插-入祝辭眠發間,強勢撩起了祝辭眠額前碎發,強迫祝辭眠與自己對視。
“又或許,”戚時唇角挑起惡劣而又近乎殘忍的弧度,他緩聲,一字一頓繼續說了下去,“我的眠眠,或許你其實是想聽我說,你喜歡的人根本就是條瘋狗,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你吃拆入腹,從頭髮絲到腳尖都不留一處;他更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你完全佔有,想讓你眼裡只能看到他一個人,目光每分每秒都隻為他停留,想讓你的生活裡只有他,隻為他哭,也隻對他笑,最重要的,是永永遠遠都只和他相互束縛,連死都不得逃離!”
“眠眠,”戚時又忽然放開了祝辭眠,他向後退了一步,唇角愈挑愈高,黢黑眸底卻盈滿悲傷,他終於回答了祝辭眠的問題,嗓音喑啞一片,“不是不想讓你完全了解,我只是不敢。”
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戚時猛然闔了闔眸,他不再看祝辭眠一眼,而是轉身離開。
腳步踉蹌,留給祝辭眠一個如同行屍走肉般虛晃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這裡寫出來了!!!
寫了好久好久,請用評論砸我嗚嗚嗚嗚!
正文現在還剩下三章,下章凌晨兩點肯定寫不出來了我需要緩一下…之後我盡量寫,什麽時候寫好什麽時候來,爭取在明天晚上八點前三章更完,結束正文。
放心番外不會少,具體番外在正文完結章的作話再和大家細說!
鞠躬,非常愛大家!
第95章 九十五朵小花
烤肉“計劃”就這樣又一次落空。
“對不起, ”宿舍樓下,祝辭眠垂著腦袋同林柚鬱道歉,“我…我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的…還白費你把單反帶出來了。”
祝辭眠真的沒想到會這樣。
聽見錄音這件事情真的是個意外。
原本他們最後一節課是素描, 這節課的老師會提前十分鍾收畫紙,收完就下課。
當時下課後,祝辭眠正準備和林柚鬱一起開開心心出教室, 可才剛剛整理好書包,教室門口就多出來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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