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把他送給其他人,他在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請求裡,瘋了一樣的折磨強迫他。
安漠早該心灰意冷了。
周洛言是回來了,是沒把他給別人,可那只是屬於一個Alpha對自己替代品的佔有欲。
無關其他。
如果是季晴,他會這樣做嗎?
當周洛言把他一個人鎖在酒店房間裡時,安漠這樣想過。
他不會。
孕期的敏感,這些天一個人待在陌生城市的壓抑,以及周洛言密不透風的緊逼,使安漠沸騰著的情緒湧了出來,迫使他做出了最後一次的,把他們推向絕路的選擇。
——在周洛言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想讓他知道他有多疼,從而跟他說句實話,說出一個能讓他有理智,有信仰活過來的答案時,安漠扯斷了這個男人僅剩的理智。
周洛言抓著救命稻草一樣,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哥,告訴我,你懷了我們的孩子,求你,告訴我,你剛才在生我的氣,求你了哥,我好疼,你心疼心疼我,告訴我,你在騙我……”
可安漠卻非他所願,一字一句的回答他:“周洛言,沒有騙你。”
“我不會懷上你的孩子。”
第99章 我真是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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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的,周洛言松開了安漠的手。
他看向安漠,呆滯的,木納的搖了搖頭,臉上似哭似笑,就要耗盡最後一滴心血。
他第一次覺得,他的Omega哥哥心真狠,他的心怎麽可以這樣狠,這樣硬。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了,他那麽難受,那麽疼,安漠,安漠他卻連一絲悲憫都不留給他了。
他那麽的想要他,不讓他離開,可是,這麽久了,漫長的六年過去了,他始終沒有追上這個人的腳步。
他因為心疼,一次又一次的對他放手,一次又一次的眼睜睜的看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遠的他頭破血流都追不上了。
所以,那是錯的!
都他媽的是錯的!!
對他的心軟,一次一次,都是錯的!
他就該毫不猶豫的,殘酷的,不遺余力的,把他拉進自己的地獄,而不是總這麽瘋癲的在臨門一腳時,因為心疼去退縮。
而這樣的退縮,只會讓安漠更加變本加厲的遠離他。
周洛言最後還是笑了,他問:“哦,不會懷我的孩子啊……”
“那——”他猛的衝向安漠,眼睛冒著凶惡的血光,掐住他的腺體,“這是誰的?!”
“他是誰的?!”
安漠抬起胳膊,握住他的手,想掙脫束縛。
周洛言並沒有松開他,隻一遍又一遍,機械,憤怒,暴躁的問:“不是我的,不是我的……那是誰的?”
“是誰的?!”
安漠深深的閉上了眼睛,不再反抗,也沒有回答他。
一陣死寂。
周洛言的憤怒頹然的消弭了,這時,他覺得他應該是清醒的,也就知道了答案。
安漠那天晚上身上染了其他Alpha的信息素,他沒有去找自己,只和肖禹西在一起了,絕不會有第二個Alpha近他的身。
所以,他不敢問出的,安漠第二天是否真心想和肖禹西一起離開的那個問題,此刻也有了答案。
肖禹西把安漠藏了半個多月,他這半個月快要瘋掉的去找安漠,結果,偏偏……
安漠懷孕了!!
周洛言的心已經被安漠用刀子凌遲的血肉模糊了。
也許,安漠本意不想傷他如此,只是被逼急了想要解脫他們之間的關系。
可這解脫於周洛言而言,剜肉剔骨……是疼啊,疼啊……
他最後竟是在這絕望裡,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喉嚨口堵住了一口鮮血,讓這笑容變得扭曲而偏執。
他終於不想到答案了,安漠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近乎殘忍的看了安漠一眼,迫使自己轉過身子,走到了大門口。
然後,他像那天要把安漠送人一樣,把門帶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一刻,安漠身體所有的力氣,都隨著周洛言松開的手,抽了乾淨。
他本能反應的想追上去,周洛言最後看他的那一眼,讓他莫名心慌,可都走到了門口,他又驀的停住了步子。
他告訴自己,算了,就讓他恨自己吧。
他反正已經恨了他那麽多年。
這樣,他們彼此都好過一點。
那一夜,從未有過的難捱。
周洛言並沒有離開,他在酒店另開了一個房間,一個人窩在沙發裡抽煙,絞盡腦汁的想,他該怎麽去做。
安漠的心似玄鐵,似石礫,在他這裡,已經堅硬冰冷的撬不開哪怕一點點邊角了。
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他傻逼,又瘋癲的傷害了他。
可他只是想留住他啊,沒有人告訴他,想要留住一個人時,該怎麽去做。
他用了很多方法,都是錯的,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哄他了。
那就,不要哄了。
他捧著皎月,只會讓它越升越高,無法得到。
而想得到,勢必要狠下心來,把他摘下。
周洛言眼睛裡的瘋癲越燒越旺,他要逼著自己,不再相信神明,逼著自己把神明拉進地獄,做和他一樣的惡鬼。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周洛言也在一點點的拾掇好被敲碎的骨頭,讓它重新長成獸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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