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昏迷那刻,江言清心想,上次他躺在節目組過了許久才有人理會,這次需要躺多久?乾脆讓他死在這兒好過忍受醒來無盡的痛苦。
頹然無望地閉上眼,恍惚間察覺有人接住了他,懷抱和氣味很像徐庭旭。
江言清扯出一抹譏笑,他還在幻想什麽,徐庭旭拯救他嗎?
江言清不是幻想,在他昏倒的那刻,的的確確是徐庭旭接住了他。
徐庭旭的突然出現驚著了一直為難江言清的所有人。
紀錦怔楞了幾秒,迅速調整情緒,他朝著徐庭旭的方向上前走了幾步,“阿旭,你來接我了?”
徐庭旭的視線一直注意著懷裡緊閉雙眼的江言清,他皺著眉問,“他怎麽了?”
張誥衝過來,拍著徐庭旭的肩膀,“誰知道你的小情人怎麽了……他剛才還向我們小錦發火,你可得好好管管。”
徐庭旭沒說話,攔腰抱起江言清,“紀錦,借你的休息室用。”
紀錦揚起的笑臉在刹那間褪去,“哦。”
江言清醒過來時他發覺自己渾身滾燙得厲害,大概率又發燒了。
恍惚了一瞬,才察覺自己呆得地方不是醫院,而是休息室。
休息室的裝潢講究,地方大,還擁有一套不小的沙發,顯然不是江言清這種級別能進的。
他揉著頭,耳邊響起人聲。
“醒了?”
江言清順著聲線望去,是他目前不想見的人徐庭旭。
徐庭旭帶著普通款的眼鏡,用電腦敲著字處理公司事務。
他有輕微近視,工作累了會戴眼鏡,每次江言清看到,心裡都會默默補一句“好帥”。
即使徐庭旭對他再糟糕,處理感情的方式再渣,江言清也不得不承認,面前的男人是足以讓他一眼心動的人。
他光是坐在這兒,不用擺什麽姿勢,樣貌和氣質都是上等。
這樣的男人帥氣多金能力也出眾。
徐庭旭的吃穿用度造價不菲,他帶著的普通款的眼鏡是六位數以上,就連他手裡的筆記本電腦都是定製款七位數。
他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在所有同輩中,是最出彩的存在。
可江言清知道,這樣的男人是懸崖峭壁上鑲嵌著的明珠,隻可遠觀,一旦想要摘取,一不小心掉入萬丈深淵。
江言清一言不發扶著沙發扶手起身,他穿起外套開門出了休息室。
被落在休息室的徐庭旭莫名看著出去的江言清,他把筆記本擱置在一邊,由他的助理保管著,跟著江言清走了出去。
“江言清,你耍什麽性子。”
江言清生著病,步伐卻輕快,他不清楚自己昏了多久,他不想和徐庭旭呆在一個地方。
出去時留在節目組的人還有許多,江言清在出口處又碰見了紀錦。
紀錦手裡掛著一件大衣,是他送給徐庭旭的那件大衣。
江言清狠狠盯著那件衣服,所有悲憤不滿的情緒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他二話不說上前一把奪走了大衣,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江言清把大衣丟在了垃圾桶,沉默著與紀錦擦身而過。
紀錦覺得荒唐,他想對迎面向他走來的徐庭旭說話,徐庭旭打了個手勢,大步流星去追走得飛快的江言清。
“江言清,你給我站住!”徐庭旭在身後大聲叫著,也沒能阻止江言清越走越快。
氣急敗壞撥打江言清的手機,發現江言清的手機在他的上衣口袋裡。
徐庭旭見狀也不追了,他身後跟著的助理氣喘籲籲地趕來,“徐總,要叫車去追嗎?”
“不用他自己會回來。”徐庭旭滿不在乎地道,“也不知發什麽臭脾氣。”
江言清去商店買了部新的手機,他記得上一部手機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候買的。
那時的徐庭旭沒有像現在這般無情,江言清牽著徐庭旭的手選了情侶款,說要把兩個人所有美好的瞬間通通記錄在手機裡,徐庭旭說他幼稚。
直到現在,他們兩個人的合影也少到可憐,徐庭旭更希望和紀錦記錄美好瞬間吧,畢竟錢包裡留著紀錦的二寸照片。
重新辦好卡插上新手機,江言清捂著心臟坐在路邊的長凳上發呆,這一瞬間他不知道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
他想找個可以傾訴的地方好好說一說他的痛苦和委屈,想了許多人許多地方,都沒有合適的傾訴對象。
大多數人在外遇到極其難的事都選擇回家向父母傾訴,對於江言清而言,回家不是解脫而是場災難。
從小他出生的環境並不好,家裡窮,後來父親賺了點錢稍微富足。
他的家庭環境氛圍不算好,父親喜歡花天酒地,母親守著方寸大的房子,逼他讀書,父母經常為了錢而吵架。
現在父母離婚,母親不待見他,回去母親也只會惡語相向。
江言清抱著雙臂,他二十五了,活在這世上連個聽他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活得太失敗了。
在外坐了許久,江言清手腳被凍得很僵,他起身時四肢麻木得疼,轉身去了藥店買了止疼藥。
付錢那刻,藥店的員工建議他還是去趟醫院看看。
江言清知道他的情況是需要住院,但他天然的害怕,他的爺爺就是這麽沒的。
他的病有遺傳性,大概率是遺傳他爺爺。
他爺爺是在他高一的時候患上同樣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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