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清看著徐庭旭,從他們決裂後第一次正式認真地審視徐庭旭。
徐庭旭似乎真的變了,意氣風發的模樣減弱,對人的鋒芒收斂許多,從內到外的沉穩。
他緊緊盯著徐庭旭,問出了埋在心裡很久的疑問,“你就是X?”
如果之前徐庭旭在懸崖峭壁的邊緣,那麽此刻他已經墜入深淵,迎接最後他的宣判。
徐庭旭狠狠掐著手掌心,回答,“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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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樓上的歡聲笑語傳到樓下, 江言清聽見他們大聲喊著倒計時迎接新年。
一瞬間,江言清耳邊全是鞭炮聲他縮了下脖子,顯然嚇了一跳。
徐庭旭忍不住走前上, 那聲“是”他不清楚有沒有被江言清聽見。
下一刻江言清給予了他回答。
江言清冷漠地看向他,退後一大步側身往裡走。
沒有說決絕的話語, 他的行動卻比任何話語來得更加明顯的表態。
還是聽見了, 還是不行。
宣判日已經來臨,在徐庭旭承認他是“X”的那一瞬起,江言清不說一句話給予他無期徒刑。
徐庭旭站在風口處,空氣中滿是炮竹的氣息吹紅了他的眼眶。
大年初一,徐庭旭靜靜地聽著隔壁的動靜。
他聽著江言清給鄧普斯打電話提出出院,不管鄧普斯答不答應。
聽見江言清收拾所有行李找人運過去,卻由於過年加錢也被拒絕的局面。
聽著他把花束全都扔進垃圾桶,丟掉他們寫得所有卡片的動靜。
徐庭旭掐著手掌心, 內心的痛楚越來越劇烈一拳砸在了牆面上。
隔壁房的動靜驟然消失。
徐庭旭慌亂地朝著牆面那頭解釋:“我不小心……不是故——”
他聽見陽台上鎖的聲音,垂著頭, 解釋地話語全吞了回去。
隔了許久,他聽見江言清打電話約車。
初一的飛機高鐵火車票仍舊緊缺, 想要回去,約私家車是最好的法子, 但也正因為初一, 許多私家車不願意接。
江言清索性自己一個人把行李提到樓下去住酒店, 他不願意待在這兒。
徐庭旭跟在他身後,看著江言清累得氣喘籲籲很想上前幫忙, 但只要徐庭旭一靠近, 江言清一定離得很遠, 像是躲避毒蛇猛獸。
徐庭旭的手舉在半空中, 隔了很久緩緩放下。
是他把一切弄得更加糟糕。
原本江言清可以心平氣和地與他說話,他們可以做點頭之交的朋友,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他不是故意的。
初一的出租車很少,江言清把行李全放在療養院的門口,坐著等了許久也沒見一位司機接單。
即便沒人接,江言清也固執得等待。
從早上等到下午,眼見著快要傍晚,徐庭旭終於忍不住,他站在江言清面前蹲下身,看著坐在行李箱上一言不發的江言清,輕聲道:“我送你去好不好?”
江言清沒有回答他,他起身把行李箱挪到另外一邊。
徐庭旭哽咽著口氣近乎懇求,“我送你去好不好?”
江言清依舊坐在行李箱上不願搭理。
晚上八點多,江言清還是沒等到人接單,他凍得發抖,死死抿著唇,就是不願回去。
徐庭旭急得很,他想了一天,嘗試著道:“我走可以嗎?”
江言清不願呆在這裡是因為他,他走了江言清應該願意回去。
沒有得到回答,徐庭旭很擔心江言清會坐在這裡一整晚,“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能不能回去?太冷了,我怕你著涼。”
等待了不知多久,久到徐庭旭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時,江言清才願意回去。
由於寒冷,江言清拖不動行李,乾脆丟在一邊。
徐庭旭幫他拖了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病房,徐庭旭第一時間給江言清倒熱水。
江言清站在病房前望著他們曾經互通信息的窗台,沒有接。
徐庭旭強行拉住他的手。
江言清的手冰得很,徐庭旭想握緊他的手,給予他溫暖,被江言清狠狠甩開。
一同被甩開的還有江言清完全沒注意的熱水。
徐庭旭拯救得及時,全數燙在了徐庭旭手上。
徐庭旭不放心,他的第一反應是檢查江言清的手有沒有燙傷,“你沒事吧?”
回答徐庭旭的是江言清強行扯回自己的手,
他低頭注視著徐庭旭的手延伸至手腕,一片紅,卻始終問他,“有沒有事?”
見江言清不說話,徐庭旭很著急以為江言清還是燙傷了。
他匆匆出了病房,回來帶了一堆治療燙傷的藥,完全沒理會他自己手上的傷。
傾刻間,江言清崩潰了。
大顆大顆淚落在他臉上,滴在地面。
徐庭旭心疼死了,他對著江言清的手吹著,用最溫柔的語氣輕哄:“不疼了不疼了,我們言言不疼了。”
江言清猛然僵住,曾經夢裡有個人輕聲哄著他,和徐庭旭現在對他說得話一模一樣,他一直都認為那是夢,原來真的曾有個人緊密地抱住他,給予他所有力量。
但這個人為什麽是徐庭旭?
淚意越發洶湧,徐庭旭慌亂無措。
他想抱住江言清,也的確那麽做了,他怕江言清推開他,而江言清哭得喘不上氣,什麽也不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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