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江言清分別了快六年,這個擁抱徐庭旭等了快六年。
“對不起,對不起。”
徐庭旭說了很多句對不起,好像把前世今生的抱歉全都說給江言清聽,也沒能阻擋江言清繼續落淚。
哭到最後,江言清靠在徐庭旭的肩上睡著了,徐庭旭動都不敢動。
??第二天醒來,江言清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被子蓋得厚厚的,腳上多了三個還熱著的熱水袋,熱得他出汗。
他一動,靠在他床邊凳子上的徐庭旭立刻醒了。
四目相對,江言清坐起身,面無表情地指著門,“你出去。”
徐庭旭看了眼江言清的手,點頭,“我馬上走,你先別急著從療養院離開,我保證在你離開療養院之前,都見不到我。”
說完,站直身往前走。
江言清從床頭櫃上隨便拿了一劑治燙傷的軟膏,丟了過去。
在徐庭旭回頭前,重新躺回病床上。
徐庭旭撿起軟膏,看了眼江言清,捏著手掌心走了。
床上的江言清呆呆望著天花板,直到無聊他開始翻閱著他和X的曾經相互發的信息,越翻眼中霧氣越多。
他不明白,徹底離開了徐庭旭為什麽還能再次喜歡上徐庭旭?
他不明白,為什麽對他這樣好的人,只有徐庭旭?
他不明白,為什麽徐庭旭從前不像X這樣對待他?
手機界面停留在刪除好友按鈕,手指徘徊著,遲遲沒有按下去。
在他最難受的時候,徐庭旭用另外一個身份陪著他,但徐庭旭也曾狠狠傷過他。
江言清關掉了手機,悶在被子裡。
下午,茉莉收到徐庭旭的信息,親自過來接江言清。
她支支吾吾地把一切都說給江言清聽,“他從很早以前開始給你做東西吃,比所有人了解你的喜好,也幫助過你的事業,他知道你周圍發生的所有事,只要你需要,他都能為你解決。”
如果徐庭旭以前不那麽混帳,是最出色的男友,他仿佛是潘多拉魔盒,能為你做任何的事,不求回報沒有怨言。
但沒有如果。
茉莉穿得厚厚的,旁邊站著她老公,“反正你實在煩他,我就告訴他別再看著你了,我保證絕對不讓他靠近你。”小心翼翼地補上一句,“成嗎?”
因為徐庭旭,江言清身邊所有的朋友時刻保持著高度警惕。
江言清難過地道:“你能帶我離開嗎?”
茉莉馬上點頭,指揮著他老公把江言清的行李扛下去。
看見角落處堆積了許多已經乾枯了的花,茉莉老公問,“這些還要嗎?”
他問的時候,徐庭旭就在病房門口。
江言清出神地望著他最喜歡的花,強行轉移注意力,“不要了。”
茉莉老公抱著一堆花路過徐庭旭,把曾經江言清每日期待過的,徐庭旭辛苦包裝整理好的,他們最愛的白刺玫,丟在了臭哄哄的垃圾桶裡。
江言清最後望了眼這間他呆了大半年的病房,關上了門。
臨走前,江言清收到了一條消息。
X:初四的約,我想你不會來了,所以我提前告訴你答案。你好江言清,我叫徐庭旭,很高興認識,我永遠是你的X。
茉莉正說著她的寶寶,忽而發現江言清哭了,哭得很傷心,慌忙問:“言清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
江言清轉過身緊緊抱著茉莉,泣不成聲。
初四時,徐庭旭還是去了療養院的天台,赴了一場江言清不可能回來的約。
他抱著精心挑選的白刺玫,從早晨六點坐到午夜十二點,從白天等到黑夜。
他知道江言清不會來,因為他不是江言清心目中的X,永遠也不會是,但他隻想準時赴約,他不想答應江言清的事兌現不了承諾。
療養院天台的風很大,吹得人頭皮發麻,徐庭旭手裡提著外套。
他想江言清萬一來了,有個能遮擋大風的衣服也是好的,又想幸好江言清沒有來,否則這樣的風有衣服他也受不了。
凌晨一點,徐庭旭下了樓,躺在江言清睡過的病床上,抱著被子,像是他抱著江言清。
他想,他以後應該再也看不見江言清了。
回去後的江言清被朋友們補過了一個年夜飯,他看著和尋常無異樣,該吃吃該喝喝仿佛不曾受到徐庭旭的影響。
茉莉的孩子很可愛是個胖乎乎的男孩,陸誼也沒有因為他的離開而過得不好只是很想他。
有時候江言清會忘記自己是不是在療養院呆過,那些暗無天日被藥物折磨的日子,那些收到過驚喜愛戀的瞬間,離他越來越遙遠。
沒有人在提起過去的事。
茉莉他們把“徐庭旭”這個名字重新劃分為禁區,甚至“X”也列為禁區名單。
一切看似平淡,但茉莉注意到,江言清時常走神發呆。
她不敢往徐庭旭的方向去想,甚至不敢再去聯系徐庭旭,生怕江言清不高興,她也享受著難得的平靜。
鄧普斯打電話告訴江言清,他的病徹底好了,未來只需定期體檢,前期還是得吃點保養的藥,後續可以斷了。
這算是可以慶祝的喜事,江言清也只是如負釋重地松了口氣,感謝醫生,掛斷了電話。
茉莉的孩子即將滿月,她老公隆重的舉行滿月酒,把圈內所有出名的人全都請到他們家的酒店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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