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通過信息素來判斷發情程度,只能通過阮迎的外在狀態來判斷好壞。見自己高燒不退,十分難受,關切地問是否能幫上忙。
那一瞬間,心中生出了無恥且卑劣的想法,阮迎垂下眼,緩慢地點點頭,小聲說:“有的。”
他掌心潮濕,將醫生說的方法同聞玨講。
對方聽後,表情浮現一絲為難。
阮迎臊得頭抬不起來,連忙道歉,“對不起聞先生,是我沒有分寸感了,提這麽過分的要求。”
“不是這個原因。”聞玨抿直唇,沉默兩秒,“我很久沒對Omega釋放過信息素,臨時標記也是。”
“......聞先生離婚以後嗎?”
“還要早。”
聞玨輕歎口氣,微笑著,“如果你真的很難受的話,我可以試試。”
阮迎輕輕地“嗯”了一聲,紅著臉低下頭,將柔軟敏感之處袒露給他。
在犬齒咬下的前一秒,阮迎都是激動不安的,滿懷期待的。
自從分化之後,每個發情期間,每個難熬的夜晚,都會夢見聞先生,夢見聞先生從背後擁抱住他。
可此刻劇烈的排斥反應打碎了這個夢,空氣中彌漫的玉蘭香漸漸萎靡。
聞玨察覺不出,光是犬齒的形成就費了一段時間。他皺起眉,眼底浮現冷意,像是回憶起什麽不好的記憶。恍神間不自覺咬得更深,不像是咬在腺體,更像是咬著血肉。
直到他看見阮迎攥緊的拳,唇間蔓延開的血腥味,他才猛地回過神停下動作。
阮迎痛得流出眼淚,身體應激發抖昏了過去,叫了兩聲都沒回應,把聞玨嚇得不輕,趕緊撥了醫生的電話。
療養村有專門的私人醫生,很快過來給阮迎打了鎮定劑,說是Omega對Alpha的信息素排斥劇烈產生的應激反應,建議暫時不要再釋放Alpha的信息素,或者臨時標記。
聞玨看了眼睡著的阮迎,問:“有這種反應的具體原因是什麽,先天的嗎?”
阮迎其實已經醒了,他聽見醫生說:“隻佔一成,大部分是因為先前受別的Alpha標記,腺體殘留有對方的信息素,沒消退完全,或者形成了肌肉記憶。當接收新的Alpha信息素後,產生本能的排斥反應。”
聽他這麽說,聞玨沒再接著繼續這個話題,問了一些後續要注意的地方。
其實阮迎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聞玨問起,就把和聞璟行的事情悉數說出。
可令他意外的是,聞玨隻字不提,還是想往常一樣關心他、照顧他。
阮迎想,大概聞玨隻當他是協議結婚的對象,不會過問個人隱私,沒有興趣了解過往,止於紙上協議。
這並未讓他放松,反而一股莫名的情緒積鬱在胸腔,堵住生結。
剛才聽到聞璟行的聲音,這股情緒湧上頭。如雨後藤蔓,密密麻麻纏繞。他迫切地想斬斷這些,於時穿上聞玨先前給他準備的衣服,假裝築巢行為。
阮迎不知道能不能斷掉聞璟行的念想,倒是他心裡更亂了。
因為他又說謊了。
明明當初告訴聞璟行真相,主動靠近聞玨,是為了修正錯誤,不再說謊。
可他依舊在說謊,而且是對聞先生說謊。
明明不久前以為自己做了正確的事,可好像依舊是錯的。到底是從哪一步開始,又出了錯。
阮迎想不到,也想不明白。離聞先生已經很近,卻覺得還是很遠,隔著銀河那樣遠。
他想如果徐老師還在就好了,會生氣地抬手假裝打他,故作嚴厲的訓斥他幾句,然後告訴他該怎麽做。
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從療養村回來後,寧嘉青開車把聞璟行送回了錦川,他接下來還有事要忙,走之前囑咐聞璟行:“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聽寧哥的,這幾天先不要喝酒了,煙也別抽。”
聞璟行嘴上應著,回到屋坐在沙發上就開始抽煙,一根接著一根,腦子裡想的全是寧嘉青的那番話。
越想心裡越燥,壓著的複雜情緒像是被困在狹小的盒子裡,鎖上的鉚釘松了一顆敞開個口子,一縷一縷地竄出來。
突然,聞璟行把煙使勁碾在煙灰缸,熄滅瞬間發出“嗤啦”一聲。
他坐這瞎想有個屁用,為什麽不直接去找阮迎問清楚,他要親口聽阮迎怎麽說。
聞璟行抓起沙發背上的夾克,要往外走,還沒走到玄關又停下來。手上突然就沒了力氣,衣服掉在地板上。
他要和阮迎說什麽?問他是不是故意騙自己的,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大哥,是喜歡自己的?做這些只不過是為了氣他,以前沒能好好待他。
聞璟行扯著唇角自嘲一笑,心想他真是個傻逼,這種事情也敢想。
手機突然響起來,意想不到地打來電話的人是家裡的阿姨。
他按了接聽鍵,溫和的聲音響起:“小少爺,今天晚上回來吃飯嗎?”
自己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去了,想必這通電話也是聞崇明讓打的。
聞璟行不耐煩道:“不回去。”
“工作很忙嗎?”
“嗯。”
“那好吧......”
正等他要掛電話時,阿姨又叫了聲“小少爺”,小心翼翼道:“其實我明天一早就要坐火車回老家了,兒媳婦上班,需要我回去帶孩子,以後不會再回來了......想著走之前,再給你做頓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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