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講的什麽屁話,當然不能說,也不配說,他身邊的位置哪能是阮迎這種劣質Omega可以肖像的?
阮迎沒了他可能不行,他又不是非阮迎不可。本來就是個打發時間的替代品,這段時間就是對他太好,讓他以為自己是特殊的。
不管阮迎是不是有嘴無心,聞璟行決定先晾他一段時間,挫一挫不該有的心思。
聞璟行一連兩星期都沒去找阮迎,天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回家吃飯,初中生都沒他作息規律。
在飯桌上,聞崇明都看他順眼不少,難得誇讚:“你最近終於有點聞家當家的樣子了,看你這段時間也挺辛苦的,二月初我給你放幾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聞璟行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再過幾天就是他大哥的生日,這是讓自己飛過去親自給他慶生。
不過即使他不說,聞璟行也早讓肖寧訂好了機票。
即使外界流言蜚語層出不求,傳得他和大哥兄弟鬩牆,為爭家產頭破血流。
但其實他和大哥的關系很好,也很敬重自己的長兄。以前他犯錯誤,聞崇明罰他,都是聞玨護著他。
聞璟行仍記得四年前,聞玨在手術台上搶救了十三個小時,才勉強撿回一條命。
他帶著呼吸機,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就是“以後大哥不行了,聞家就麻煩小璟了”。
聞璟行本就對從商沒興趣,要不是因為答應了大哥。他也不會在人前點頭哈腰,被灌成孫子。
聞璟行應著,把最後一口蟹黃包填進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上樓回了房間。
阿姨剛剛打掃完衛生,拿著清潔工具出來。
桌上的煙灰缸已經倒掉了,底兒上粘著些煙灰。
聞璟行嘴巴又開始犯癢。他平時是抽煙,但這幾天抽得尤為凶,一天一盒都不夠。
他抓過桌上的煙盒,敲了敲,掉出支煙。
聞璟行又抽上,一手劃拉著手機屏幕。來來回回,爾後煩躁地扔在一邊。
這段時間他沒理阮迎,也不知道小情人意沒意識到錯。
八成是害怕得不行了,以為自己不要他了。要不然這半個月,怎麽一個電話都不敢打給他,甚至連條信息都沒有。
不過教訓歸教訓,這阮迎膽小嬌氣,別再給嚇壞了。
聞璟行齒尖磨著香煙的過濾嘴,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阮迎個台階下。
這時楚江的電話倒是打過來了,一接通就聽見他吊兒郎當的聲音:“璟哥,嘛呢?”
聞璟行有些煩,“有什麽事?”
“三缺一來不來?”
“不。”
楚江哀嚎一聲,“宋時維受了情傷陪他媽出國度假了,李謹參加什麽破吹薩克斯的比賽,擱家閉關呢。你這兒我大半個月都沒見到人,忙什麽呢?”
“瞎忙。”聞璟行頓了頓,又說:“我有段時間沒找阮迎了。”
電話那頭的楚江一懵,撓了撓頭。
什麽阮迎?他問了嗎?
楚江傻愣愣地順著他說:“啊,為什麽啊?”
聞璟行邊敲著煙灰,邊說:“他這段時間太得意忘形了,晾些日子,消消脾氣。”
楚江滿口佩服:“璟哥你這招好啊,這叫什麽來著......放置play!準把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聞璟行有幾分得意,“你倒是挺明白。”
“嘿嘿,我有個對象就這麽治我的,那段時間我跟中了邪一樣,當舔狗都當上癮了。”
聞璟行:“傻逼。”
“那這段時間是不是給人家急壞了?”
“嗯。”
“是不是白天黑夜的給你打電話?”
“沒打電話。”
“指定是發消息發個沒完,求你理理他?”
“沒發消息。”
“......那是親自過來找你了?”
“沒來。”
“......”楚江弱弱地問:“璟哥你這段時間找新的小情兒了?”
聞璟行沉下臉,沒好氣地說:“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然後掐斷了電話。
楚江看著黑掉的屏幕,滿臉問號,自言自語:“他媽的,這到底是誰放置誰啊?”
蓋在臉上的書滑落下來,明媚的陽光刺得阮迎微微皺起眉。
他揉了揉眼睛,從綠茵茵的草坪上坐起來,頭髮上粘了幾根草絲。
等看到幾米外湖邊上單腳著陸的鵜鶘鳥時,阮迎瞬間精神,抓起一旁的速寫本。
這鳥跟通人性似的,等阮迎描完了,才撲棱著翅膀跟同伴飛去湖對面了。
阮迎低頭翻了翻速寫本,確保這些素材夠用來完成甲方的畫後,他才從草地上站起來,迎著陽光單眯隻眼,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
有陣湖面風吹過,不再是冬日的寒冷刺骨,帶了幾分暖意。
有個女人推著輪椅走過,俯著身子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說:“爸爸,咱們又挨過一個寒冬。再過兩天就是立春了,往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老人笑著說:“立春了,春天又來了。”
一旁聽著的阮迎有些晃神,也跟著喃喃重複:“立春了,春天又來了......”
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一盤碎了的銀色寶石,零零落落地散在各處閃著光。
阮迎輕輕呼了口氣,眼睛濕潤了些。
聞先生,又是一年立春。
今年的我,比去年更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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