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頭愈發得沉了,視線有些晃。他淺淺呼了口氣,保持清醒。
剛才旁邊站著的幾個保鏢叫他三哥,阮迎也順著叫:“三哥,我的學生鬧得你不愉快,我先道歉。酒錢我會付,酒水單上是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一分都不會少。”
“行,爽快。”
他叫人把帳單拿到阮迎面前,阮迎掃了一眼。不止兩瓶上萬的酒,還有各種服務費,加起來也有三千多,明擺著就是趁機敲詐。
但這幾個孩子都是考生,這個節骨眼很重要,關乎他們的前途。能用錢解決的事,最好是不要驚動第三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阮迎沒說什麽,立刻拿手機轉了帳,把付款頁面給他看,“三哥,錢已經轉過去了,那這事咱就這麽算了。”
他想走,卻被叫住了。
“酒錢是付了,但你那幾個學生打傷了我的員工,該怎麽算?”
阮迎眼神瞬間冷了幾分,“我的學生也受傷了。”
“那是我的員工正當防衛。”三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陰影罩著他的臉。
“你想要多少錢?”
“提錢多傷感情。”三哥低了頭,在他頸間嗅了嗅,聲音低啞,“從剛才進門就聞見了,老師你身上怎麽這麽香,這麽勾人?”
阮迎表情僵硬,不自覺後退一步,捂住了後脖頸上滾燙的腺體。
......
2029包廂內。
直到門關上,徐秋陽才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皺著臉深深歎了口氣。
有人打趣他,“至於嗎,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兒的Omega嗎,轉頭我給你介紹幾個更好看的。”
徐秋陽不爽,“你懂什麽,那可是阮迎欸!”
這回輪到聞璟行笑,徐秋陽聽出他笑聲中的嘲意,急忙解釋:“璟哥你不知道,阮迎是我們學校的校草,美院的高嶺之花。別說男Alpha了,女Alpha喜歡他的也不少好嘛!”
旁人說:“這麽說你也喜歡過人家了?”
徐秋陽臉有些紅,“我就是喜歡啊,喜歡阮迎有什麽好丟人的!”
“我怎麽感覺人家都不認識你呢?”
“我殺了你!”
“哈哈......”
聞璟行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杯底碰在玻璃茶幾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爾後靠在沙發上,俊朗的臉浸在昏暗的光線中,掩著眼底洶湧的情緒。
原來阮迎這麽受歡迎,他還是頭一回知道。
也不知道他們這個大學的人都有什麽毛病,竟把阮迎這樣的劣質Omega當成寶。
還“高嶺之花”,哪個花連味兒都沒有?
他們知道他們眼中的“高嶺之花”,在他面前吐著舌頭髮浪的樣子嗎?
追他的人再多又有什麽用,阮迎還不是隻喜歡他。
聞璟行勾起唇角。
哼,他倒是眼光高。
這邊倒是越說越激動,徐秋陽漲紅著臉,百般維護阮迎,“你們懂什麽呀,不許汙蔑我的白月光!”
他們逗他:“誰汙蔑了,那你倒是說說,他除了長得好看,畫畫好看,專業第一,還有啥優點啊?”
“這些還不夠啊?!”徐秋陽突然想到什麽,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他信息素特別好聞!我再也沒遇到過比阮迎的信息素還好聞的Omega!”
握著酒杯的手一僵,聞璟行嘴角的笑意褪去,銳戾的鳳眼又黑又沉,緊盯著他:“你剛才說什麽?”
徐秋陽被他低沉的語氣嚇得一抖,猶豫著說:“我、我說阮迎信息素很好聞......”
“他的信息素,你怎麽會聞到?”
“有次上外語大課,我們一個教室,他突然發情了......”徐秋陽聲音越來越小,在聞璟行愈發可怕的表情下,閉了嘴。
也沒說阮迎讓整個大教室的Alpha被迫發情造成慌亂的事情。
聞璟行眯起冷銳的眼,臉色很沉,“他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的?”
“是花香類的信息素,叫......”徐秋陽想了想,“玉蘭花,對,就是玉蘭花,很香很香。”
聽此,聞璟行瞳孔一縮,微微蜷起指尖。
桌上遊戲玩的正嗨,聞璟行顯然沒什麽興趣,一根一根的抽著煙,面前的煙灰缸堆滿了煙頭。
輸掉遊戲的人在起哄下,拿起酒開始對瓶吹。吵鬧的聲音讓聞璟行皺起眉,起身離開了包廂。
走廊裡依舊喧鬧,喝得醉爛如泥的情侶正攙扶著去開房。
聞璟行倚在牆上,抽著指間的半根煙,吐出的煙霧掩著他的眼,他想著一件事。
記得去年的時候,他有次出差回來去找阮迎。他抱著一盆玉蘭花進了家門,惹得自己非常不高興,讓他把那盆花扔了出去。
當時自己沒太過注意,現在想想才覺得不對勁。
阮迎知道他不喜歡花,還無緣無故的抱著盆花進來讓他生氣。而且從那天以後,家裡再也沒出現過任何花類。
指尖的煙已燃盡,燙到皮膚時聞璟行回了神,把煙蒂扔進了垃圾桶。
食指內側被燙得紅了一塊,聞璟行卻感覺不到手上疼。
那時阮迎應該是在試探自己吧。
他明知道自己討厭花,卻還要帶回來。是想讓自己聞一聞,也許並不討厭玉蘭花的香味,如同不會討厭他的信息素。
可能自己的反應真的很讓他傷心,卻又因為太喜歡,怕自己討厭他。便收了信息素,藏得嚴嚴實實。撒謊信息素沒有味道,甚至連發情期也不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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