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和陸星與後來叫外賣,加了點兒熱乎的下酒菜,又買來了一打啤酒。
陸星與這人還特別會炫技。
開瓶器放在一邊,他偏不用。
拿著筷子,一按一挑,啤酒樽的蓋子就被他挑開了。
打火機也行,鑰匙也行,跟個闖關遊戲似的,一個工具賽一個工具地有難度。
司雲試了試,他就隻到用打火機開蓋的水平。
“我現在頭髮短了點兒,不然我拿根頭髮絲一繞,它也能開。”陸星與誇下海口道。
“去你的吧。”司雲笑罵道,“你是喝醉了不成?”
“你拔根頭髮來給試試,”陸星與大膽開口,“我給你示范一下什麽叫真正的技術。”
“你怎麽不拿你頭髮試?”司雲那酒量也是社會裡摸爬滾打摸過來的,沒那麽容易醉。
“我頭髮短。”陸星與說話還挺有條理,一邊認真給司雲盤算,一邊攛掇對方,“試試嘛,一根頭髮而已。”
司雲想他可能是真的有點兒醉了,明明覺得不可能,但是還是真的把一根頭髮拔下來給了陸星與。
“來,”司雲盯著他的手,“要是你開不到,我把啤酒蓋紋你身上。”
司雲頭髮也沒多長,陸星與捏了兩下才捏中司雲那根頭髮。
“可別掉了。”他喝多了倒是話也變多了,對著那根頭髮也說話,“不然你司雲爸爸等會兒還得拔多一根給我。”
“就這一根。”司雲立馬給他打住。
拔他一根頭髮不夠,還想拔他第二根?
做夢!
開始之前,陸星與還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他喝了半天,手上的動作還是挺穩。
“繞一圈,”陸星與拿著那根頭髮絲往啤酒瓶蓋那位置繞,“再繞一圈……唔,沒了?”
司雲看得挺認真,仿佛在那一瞬間真的信了陸星與能用一根頭髮把啤酒蓋打開。
結果當然是失敗啦。
“哎呦,斷了。”陸星與還怪司雲,“你頭髮太軟了,再給我一根。”
“做夢!”司雲把這話說出口。
陸星與悶笑著,拿著啤酒瓶湊過去:“一根頭髮不行,借你頭髮用用嘛。”
他整個人向司雲靠近,把司雲推倒在地上。
司雲偏著頭躲:“求你放過我的頭髮吧。”
“拿你頭髮一卷,一繞,一秒就開了。”陸星與還在試圖說服他,腿壓在司雲腿上,整個人還試著往上爬。
兩人周邊一堆亂七八糟的酒瓶。
司雲推開他:“陸星與!”
“哎!”陸星與抱著啤酒瓶倒在一邊,放棄了,他臉上還是帶著醉蒙蒙的笑意,“算了,你下次給我紋個啤酒蓋在身上得了。”
司雲也就是說說而已,沒真想給人紋。
“不怕疼?”司雲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隨手拿了張毯子蓋住下身。
“疼有什麽可怕的。”陸星與懶洋洋地臥在地面上不起來了,他向司雲招招手,故弄玄虛地說,“過來,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司雲拿開他那啤酒瓶,一臉不在意,可還是湊過去。
陸星與附在他耳邊說:“其實我還挺怕疼的。”
可能是酒精加成,司雲覺得他好像被人無意識的撩撥撩撥有點兒心動。
罪魁禍首陸星與說完之後,自顧自地躺在地上笑。
司雲愣在那好一會兒才直起身來,也沒看他。
“陸星與。”司雲又喊他。
“嗯?”陸星與偏頭看他。
“你身上有紋身嗎?”司雲問。
“沒有啊。”陸星與又笑,有點兒醉意的他總是笑。
司雲也躺下來,在他身邊。
他望著純白色的天花板,說:“如果不是來到這裡,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法遇見你。”
司雲才發現,他和陸星與身世差得也太遠。
他不是自卑,他只是覺得這是個事實。
不過他倆不是在這相遇,恐怕這輩子陸星與不會想過要去紋身,他這輩子也不會對古文字有任何關系。
就像他身上有紋身,而陸星與身上乾乾淨淨一樣。
陸星與笑笑,不以為然,喝醉了還有些嚷嚷:“真好啊。”
司雲靜靜地聽著。
陸星與說:“我們認識了。”
半晌,司雲也很輕地笑了一聲:“是啊,挺好的。”
“你身上有多少紋身?”陸星與閉著眼睛,把酒杯放在旁邊,企圖不坐起來也喝酒,“有沒有什麽左牽黃右擎蒼?”
陸星與被白天劉陽成說的“左青龍右白虎”給洗腦了,滿腦子左左右右。
醉意漸漸上頭,喝了酒的腦袋也開始在幻想裡左右晃悠。
陸星與伸手還要去拉司雲衣服,司雲用手格開,他便順勢抓住司雲的手,看他那手腕。
“這是雲嗎?”陸星與視線半天才對焦。
像雲,像風,升騰而上的幾根線條或平或直,幾根曲線纏繞成雲。
“嗯。”司雲應,“我腳上還有一個紋身。”
聞言,陸星與醉醺醺地便要抬司雲腿。
“我真想把你一腳踹飛。”司雲冷靜地說,然而絲毫沒有這樣的動作。
他還是把腳抬起來,給陸星與看。
“這是什麽啊?”陸星與把司雲的褲腿抽上去,拉開半截又落下半截,反覆鬥爭,又笑,“你腳好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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