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邊碰著個抱著手風琴的賀詠思,陸星與的好奇心順著眼睫毛都滑出來,站在原地,腳也不挪了。
賀詠思看見他,向他招手:“站那幹嘛,過來啊!”
陸星與三步兩步就走了過去。
賀詠思在準備給柏如萱的表白。
“巧了,”陸星與剛站樹底下的時候就在琢磨這事來著,“你能幫我拉首曲子嗎?”
“什麽曲子?”賀詠思手風琴和吉他都帶出來了,摸摸手風琴又拿葉子撩撩吉他。
“什麽都行。”陸星與說。
賀詠思覺得好笑,於是也笑出聲:“你是要給誰表白嗎?”
“是啊。”陸星與應。
“得。”賀詠思一口答應,“你要用手風琴還是吉他?”
“吉他吧。”陸星與眨一眨眼睛,眼神輕微轉動的樣子都仿佛是經過了深思細慮。
“我這段日子還練了一下……”賀詠思剛想和陸星與說他最近有練吉他,有進步,也想到了好幾首適合表白的曲子,還沒來得及問陸星與選哪首,就見陸星與在手機上按鍵了。
陸星與當場就給司雲打電話了。
“喂喂,”賀詠思才剛把吉他拿上手,“你好歹讓我先準備一下。”
陸星與抿著唇,笑得一臉恬淡:“我相信你。”
賀詠思忽然一下子感到了壓力。
[賀詠思:沒事兒沒事兒,我可以,我肯定能行。]
“喂?”電話很快接通,陸星與有點兒高興的情緒顯在眼底,“司雲。”
賀詠思驚訝得差點兒把吉他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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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到賀詠思自己表白的時候,他好半天都還沒緩過神來,依舊對陸星與的表白對象是司雲而驚訝。
而且他剛才問起時,陸星與的神情還很坦蕩,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也不對賀詠思的震驚多做安撫。
賀詠思想想,又笑了。
這點兒小插曲讓他還更放松些去給柏如萱表白。
賀詠思的性子集合了慢吞吞和急哄哄,想到什麽就做,做起來又像極了重度拖延症患者、又或是極其吹毛求疵的那些人一樣,老半天也不能把一件事乾完。
夜都快深了,賀詠思在湖邊還在想著表白曲。
[賀詠思:有一段還沒想好。]
他給柏如萱的歌曲是他自己改編過的曲子,自己填的詞,但這幾天熬了夜寫完,又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到了湖邊也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用自己改編的版本。
[賀詠思:總是會有結果的,實在不行的話,到那一步就知道該怎麽走了。]
柏如萱等賀詠思的表白等了好久。
她本來沒什麽感覺的,早點晚點都可以,她以為賀詠思會給她打電話。
結果,她拒絕了劉陽成之後,好久,好久,她在山腳下的螢火蟲花園等到她自己都快成冰塊了,賀詠思的電話還沒來。
柏如萱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白色的蕾絲長裙精致無暇,頭髮扎成了雙麻花辮,蓬松又漂亮,腮紅是黃昏的顏色,眼影抹了閃粉,眼睫毛長啊長,嵌著寶石的耳環晃啊晃。
為了保持最好看的姿態,她都沒怎麽坐下,等啊等,等得有點兒失望。
[柏如萱:我以為他喜歡我。]
可柏如萱是真喜歡賀詠思啊。
所以她等不到賀詠思電話,她就把電話打給了賀詠思。
賀詠思那會兒還在練習他的表白曲呢,電話響了一半才接起來,一邊兒驚訝,一邊兒驚喜,一邊兒感到不好意思。
“你等我一會兒。”賀詠思一接起電話就迅速地說了一句。
賀詠思說得太快,柏如萱都沒聽清楚賀詠思說了什麽。
“什麽?”柏如萱茫然又委屈,咬著唇說,“賀詠思?”
賀詠思已經跑遠了。
[賀詠思:一不小心就弄到那麽晚了。]
賀詠思把手機放在旁邊的一塊兒大石頭上——他為了找一個最佳的手機收音位置也費了很長時間來著。
柏如萱那邊傳來的話他沒聽清,他大聲喊著:“等我。”
“等什麽?”柏如萱一張白皙的臉暗自地透露著難言的心情,“……喂?”
沒一會兒,賀詠思就拿起了手風琴。
[賀詠思:我還是第一次給女孩兒寫歌。]
“咳咳……”賀詠思離手機都離得有點兒遠了,悄悄地清清嗓子,“我要開始了。”
“
冬季的夜晚
紙折的玫瑰
街道上燃燒著的篝火
想說,等等我
想給你唱一首歌
我為你著了魔
流星雨錯了過
熱咖啡沒能喝
小樹林旁你和我
心跳難遮”
賀詠思用吉他和手風琴都練習過這首歌,最終還是選擇了對他倆來說意義更重的手風琴。
還沒被煙酒、人生消磨光的嗓音還透露著難得的清澈。
一曲聽完,柏如萱被凍得有些紅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等賀詠思拿起手機,他也著急等待著柏如萱的回復:“我把想對你表達的都融入在歌裡了,我喜歡你,你呢?”
“你來找我啊。”柏如萱吸了吸鼻子。
賀詠思手風琴也不要了,吉他也放在了湖邊,開著他的電動滑板車就往山腳奔。
表白的那晚,賀詠思和來的時候一樣風風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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