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手心摩挲著俞清的踝骨,一隻腳踝抹完了換另一隻,金銀花和薄荷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
俞清垂眉,靜靜看著陳文正幫他塗花露水,這個男人做事的時候很專心,也很細致,幾乎沒有漏掉一塊露出的皮膚,掌心到過的地方點著密密麻麻的火,他心裡被一股熱流充滿,他在陳文正身上聞見生活的味道,那是一種安穩和平靜的味道,令他感覺到了塵世的煙火味。
陳文正塗完花露水,又把蚊香拆開,剝開一個黑色的鐵片,從口袋摸了打火機,點燃蚊香,把蚊香插在鐵片上。
俞清喜歡看他做這些,覺得他特別迷人。
陳文正做完一切抓著他的手,左右看了看蚊子咬的包:“你這細皮嫩肉的,最招蚊子了。”
“陳文正,你要快點忙完。”俞清說,聲音淡淡的。
陳文正卻聽出了那其中一絲絲的嗲意,他知道俞清這人性格,發嗲是絕對不可能的。
“怎麽?這麽想和我開房?”
俞清沒話說他,他就只是想陳文正早點休息。
“不是。”
陳文正捏著他的下巴,輕輕吮了一口:“知道了。”
親完他就小跑著去舞台前面。
張帥很久沒看到他人,一見到他就忍不住好奇,而且他剛剛好像看見俞清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正哥和俞總玩那麽好了。
“正哥,你幹嘛去了?”張帥問他。
陳文正套上麻布手套,彎腰抱起地上一摞厚重的鐵架:“談戀愛。”
張帥拎著東西,一臉震驚:“啊?你戀愛了?什麽時候?”
陳文正往旁邊走去:“才談。”
“啥時候帶給哥幾個看看啊?”
張帥這幾年沒見過陳文正談戀愛,不過追他的倒不少,禦姐蘿莉都有,他文正哥是挺招女人喜歡的,長得帥又靠譜,但陳文正好像對誰都不來電。
沒見過陳文正和哪個女的走得近過,真不知道哪個大羅神仙能撬動他文正哥的心,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正哥,嫂子是哪人?”
“嫂子做什麽的?”
“嫂子好看嗎?”
……
張帥一連好幾個問題。
陳文正抱著鐵架,看見俞清坐那,也不玩手機也不睡覺,兩隻纖細白嫩的手臂撐著水泥台,腿在晃蕩,一副悠哉模樣,像個監工。
“你嫂子面子薄得很,以後有機會帶你見。”陳文正說話時嘴角掛著一抹笑。
俞清遠遠看見陳文正的身影,抱著很長很高的鐵架,他腰板很直,乾活的時候穩重又有勁,旁邊的其他人只是拿一些小東西,就陳文正拿的東西看起來最大最重,難怪陳文正那麽有力氣。
“那是你追的嫂子?”張帥抓住了話裡的意思。
陳文正勾了唇,鐵架往下滑了一分,他伸手把架子擱地上,又重新調整了姿勢,把鐵架抱起來,兩隻手撐在鐵架兩邊:“是啊。”
“嫂子人怎樣?”
陳文正剛準備說話,看見俞清已經走了過來。
“要幫忙嗎?”俞清走到他們跟前。
張帥之前以為自己看花了,沒想到俞總還在這,沒手打招呼就換了個笑臉:“俞總,俺是張帥,你還記得俺不?”
俞清點頭:“嗯,我知道。”
陳文正看著他:“要你幫什麽忙?”
俞清看見陳文正鼓起的肱二頭肌,精瘦而有力,即便套著手套,依舊能看見因為用力小臂的肌肉線條。
這些鐵架很重,這是俞清第一想法。
他走到陳文正後面,伸手提住了一邊的鐵架:“我幫你搬到目的地吧。”
陳文正看著他,眸色變得很暗:“小帥,你先走。”
等人走了,陳文正把鐵架一股腦兒放在地上:“我要你搬什麽。”
俞清感覺他好像不高興了。
“兩個人搬,輕松點。”
“輕松個屁,你是覺得你男人這點活都乾不了?”
“不是,我就是…”
俞清只是剛剛看他搬得很吃力,而且又是搬得最重的。
後面有人搬著木材要過,嚷嚷著:“讓一哈。”
陳文正把鐵架搬到邊上,看著俞清:“你去那邊等,這裡用不著你。”
俞清本來是好心,但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戳到了陳文正,他沒再提替陳文正搬東西,只是覺得有點委屈。
陳文正搬起鐵架,送到倉庫以後,折回來的時候看見俞清低落站在棚外,可憐巴巴,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他就不該讓俞清跟過來,就該把房間開好,把他丟進賓館鎖起來。
他抓著俞清的手,把他拉到水泥台邊上。
陳文正:“你的手不是用來乾這些的,知道了麽?”
俞清想不明白:“我覺得哪樣乾活都是一樣的,沒有高低貴賤。”
“那我也不能讓你乾這種活。”
這人很大男子主義,可這都什麽年代了。
俞清:“早點乾完早點休息不好嗎?”
“不好。”
……
俞清:“現在都講團隊文化,大家齊心協力,一起把事情做完就行。”
“得了,來教育我來了。”
“我是和你講道理。”
陳文正看了眼時間:“什麽道理?在我這你就是不能乾這種活,這就是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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