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正攙著他:“俞總還真是時間管理大師。”
俞清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這周挺忙的,本來想今晚來醫院的。”
陳文正轉過臉,瞧他太瘦而格外明顯的下顎線:“生了病,攢到一起治,俞清,我他媽牆都不服就服你。”
俞清:“膝蓋是今早摔的,不是為了攢到一起而攢到一起。”
陳文正對他的邏輯特佩服,總能找到新奇的角度詭辯。
“幸好你下面沒你嘴硬,不然老子要被氣到升天。”
俞清耳朵蹭的紅起來:“這是醫院,不要亂說話。”
陳文正掐他的腰:“呵,實話也叫亂說?”
“你別捏我腰,癢。”
陳文正揚眉:“我難道不知道你怕癢?”
俞清知道他是故意的,也不掙扎,因為他知道自個越掙扎那人卻得意,忍著那股難耐的癢,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真是乖得要死。
陳文正生出不忍,罷了手:“你在這坐會,我去掛號,呼吸內科,對吧。”
俞清點頭。
陳文正拿著醫保卡去掛號繳費。
膝蓋問題倒不大,敷點活血化瘀的藥水就行,感冒問題比較嚴重,病毒性感冒,自愈困難,醫生開了四五瓶吊瓶。
陳文正看了眼俞清頭頂的幾大袋子藥水:“好家夥,你是不把自己搞死不舒服。”
俞清也不知道要掛這麽多水,以為吃點藥:“病毒性感冒正常的,掛完水就好了。”
陳文正被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氣死了。
“等你好了收拾你。”
俞清倚在座位上,隨便他胡說八道,反正他好不好,陳文正都那麽凶,他想,等感冒好了,他得健身。
薛原給陳文正發了個信息,問他筒骨放在冷凍層還是冷鮮層,陳文正說,他馬上回來。
他問護士借了個毯子:“我回去一趟,你乖乖掛水,有不舒服的找護士。”
俞清:“我不是小孩子。”
陳文正俯身,湊過去,夜深人靜的輸液室,周圍人都已沉睡,他親了一口俞清,快速松開:“你是。”
他回了趟家,把骨頭處理好,加了蟲草、香菇,放進電飯煲,想著明天天亮要去超市買個砂鍋,以後得每天給俞清煲湯,把他養胖點,不至於摸起來都是骨頭。
回醫院的時候凌晨一點多,路過急診的病床,看見急救車上退下來的擔架,上頭躺著剛剛出了車禍的人,血染紅了白色的床單。
“現在的人,開車都太莽了,今早那個車禍真是嚇死人,我聽說撞死了七八個人,有個外賣員當場被撞死了。”門外是其他病人的家屬。
“年紀小的嘞,說沒就沒了。”
…
陳文正回輸液室,俞清已經睡著,頭頂滴液瓶滴得差不多,他招了招手,護士過了換滴瓶。
夜深人靜,只剩護士站小車滾輪滑過地面的摩擦聲,他托腮看著俞清沉睡的側臉。
今天的事還跟做夢一樣,他的手穿過俞清另一隻手,與他十指緊扣。
四點零三,最後一瓶水吊完,護士拔針的時候俞清才醒。
西藥見效快,他的頭已經不暈了。
凌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城市在夜色中慢慢蘇醒。
陳文正先開車回家打包家筒骨湯,把保溫盒放在車墊上,然後送俞清回家。
天邊已泛起一絲魚肚白。
俞清進門:“你在這休息吧。”
陳文正換了鞋,俞清從鞋櫃拿了夏天的拖鞋給他。
“喝完骨頭湯再睡。”
俞清“哦”了聲,看陳文正眼下濃濃的青黑色,他吊了水一直睡,怕是陳文正替他看著吊瓶一晚上沒睡。
俞清:“你先睡吧,我喝完湯就來。”
陳文正打了個呵欠:“我看你吃完再睡。”
俞清看著面前好大一盆骨頭,還有三根大筒骨,他根本吃不了這麽多。
“我吃不下。”
“慢慢吃。”
“你先去睡,我自己吃。”
“不行。”
俞清實在拗不過:“我真的會吃完,我答應你了就會做。”
客廳落地窗外天光已亮。
陳文正:“我眯一會。”
俞清坐在客廳裡,看著超大的一盆排骨湯,應該是他給他蓋毛毯的時候回來燉的,他扯了扯開始喝湯。
起初覺得好喝,這湯越喝越多,吃了三十分鍾還有80%。
吃排骨吃到嘴累,可是答應陳文正會吃完,俞清只能埋頭苦吃。
陳文正醒的時候早晨九點,睡了三個半小時。
他踩著拖鞋去客廳,發現俞清抓著根大骨棒趴桌上睡著了。
他俯身看了眼那盆骨頭湯,四根筒骨吃了三根,一盆湯還剩三分之一,忍不住笑起來,這家夥還真是實誠,還能吃到睡著。
陳文正拿了紙巾把他攥著的筒骨拿走,又拿濕巾替他擦了擦嘴,然後把人抱回房間。
俞清被抱的時候醒了,迷迷糊糊看見陳文正棱角分明的下顎,嘟噥一句:“還剩一根筒骨,我等會就吃掉。”
陳文正笑起來,在他唇上親了親:“嗯,很乖,晚上給你燉雞湯。”
他把俞清輕輕放在床上:“我去工地了,你再睡會,晚上來找你。”
俞清睡眼惺忪,呢喃:“陳文正。”
陳文正趴在床邊看他柔軟可愛的睡姿:“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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